今日在文渊阁,苏小姐夸赞春生,说她赴长安,入武学,名声大噪,当真了不起。
春生不以为意:“武学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善宜在长安,我才不稀罕来。”
苏小姐随口一问:“那你是不是以后都要留在长安?”
春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南善宜却快速开口先一步道:“她会回金陵。”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商量的余地,南善宜看着香炉的杏眼里坚定不移。
春生和她不一样,她是质子,是长安牵制南家牵制外公的质子,而春生不是。
她是自由的,她属于金陵。
南善宜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日麒麟殿内看见春生的一瞬间,她内心先浮现的不是惊喜,是恐惧。
恐惧长安这些人像对待她一样,将春生变成牵制龙鳞水师的质子。
好在是她想多了,但她依旧警惕着,所以随春生一定会回金陵,一定会。
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她的决定。
…………
夜色降临,罗汉床的矮脚桌上放着月白色的鲛绫,上面用金线绣的海水江崖已经初见雏形。
夜里光线暗伤眼睛,玉佛姑姑不让她再继续弄,南善宜只能将东西放在一旁,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会她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逗弄着榻上的玉狮和团子。
团子已经长大了不少,不再是当初那个巴掌大小的模样,碧蓝色的眼睛明亮水润,越发调皮捣蛋,整个宫里能管住它的只有玉狮儿。
殿内燃着上好的银丝炭,玉佛姑姑低头赶制着新的冬衣,这些虽有尚衣局的绣娘们负责,她还是习惯了亲力亲为。
殿外响起了宫婢行礼的声音,知道是他回来了,南善宜手上继续逗着猫,一边朝门口看去。
周朝运踏进屋内就看见暖黄的烛光下她坐在榻上,一手逗着猫,抬头看着他浅笑安然。
“用膳了吗?”一边走向她,一边问道
今日御书房有朝臣共商朝政,他便让格将过来知会,不用等他。
南善宜点头,看着他落座在一旁。
玉佛姑姑从他进来就停了手里的动作,将东西收了起来拿回自己的房中放着。
团子向来亲近他,他一落座,它便着急忙慌的跑过去蹭他。
相反,许是积怨已久,玉狮好像一直不待见他,除了他进来的时候掀了一下眼皮,便继续老僧入定般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