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运漆黑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明明此刻密不可分,明明她就在他身边,可他却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堵无形墙,而她也知道。
不然就不会这样平静的和他说了,该是娇俏的抱怨他。
他想问她是不是很厌烦这些,却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可笑。
他见过她最美的模样,那天细雨绵绵,永元商会的后院里,参天的银杏飘落,像一场金色的雨,透过勾栏槛窗她端坐在官帽椅上,垂眸翻阅账本,分发对牌。
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账册翻动的哗哗声,明明嘈杂的要命,却因为她一切都归于宁静。
而如今这个位子,她抬眸看见的是各怀鬼胎,居心叵测。
慈宁宫里。
太后穿着寝衣坐靠在罗汉床上,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捻动着手串。
季嬷嬷进来后朝她行礼问安,她才缓声问道:“麒麟殿那边结束了?”
季嬷嬷上前帮她按揉太阳穴:“结束了,随小姐也已经出宫了。”
提起随春生,太后目光变的渺远,像是陷入了回忆:“今日一见她,哀家吓了一跳。”
“这孩子和随大将军年轻时真像。”
“不仅仅是长相,还有那豪迈疏朗的性子。”
苍老的眸中忽然笼罩起了淡淡的怅然:“倒是让哀家想起了他父亲跟随先帝左右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