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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府。
南善宜坐在榻上任由玉佛姑姑帮她清理伤口,落在地上的视线没有焦距。
满脑子都是那根缠在腕间的长命缕,时间久到都已经褪色了。
他好像从小就有执念,要她长命百岁,可偏偏好像应了那个名字,宜夭,宜夭。
记忆里白嫩瘦弱的人早已经变了模样,风吹日晒肤色变深,千锤百炼造就钢筋铁骨,唯一不变的是依旧老成持重,不笑不语。
“小时候舅舅常说兄长长的像娘亲。”
“姑姑,有几分像?”
玉佛姑姑放下手里的药膏,回想记忆里的将军,轻声道:“有五分像。”
视线看着桌上晃动的烛火,南善宜缓缓道:“我宁愿跳崖,拿命去赌也不敢见他。”
“可崖下匆匆一眼,我却乐于见他平安康健。”
“这些年痛苦的人不止我一个。”
“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不敢去再次揭开那道这么多年始终没有结痂的疤。”
“更害怕揭开那道疤后会掀起的云雨。”
“所以就这样吧,永不相见,让一切结束在那一年。”
她看向玉佛姑姑,寻求认同:“姑姑,我这样做是没错的,对吗?”
玉佛姑姑拉过她的手,温声安抚:“你没有错,小公子也没有错。”
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错,哪怕重来百遍,这件事都不由他们做主,只能任人摆布,毕竟当时改变全局的人不是两个孩子。
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玉佛姑姑道:“他很快就会离开金陵。”
“无论你怎么选择,我们都支持你。”
南善宜无声摇了摇头,她不想再动摇了。
……
第二天一早,银燕从外面跑进来,激动道:“小姐,杜广升和他那群狗腿子被抓了!”
“今日一早随将军就带兵接管了城南,大批赈灾银分配下来,修建水利,重建之前被冲毁的百姓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