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厂里有规定,只有在厂里上班且符合分房条件的工人才能住厂里的房子。
当年你爸妈因工伤去世,你年纪又小,厂里顾念旧情想宽限几年才没及时把房子收回来。
你要是离开了,那房子铁定不能再给那些不相干的人住。”
孟副主任眼睛锃亮,因为她又发现了一个给张磊添堵的法子。
把沈家现在住的房子收回来,那一大家子没地方住,就得住进张磊家!
张磊家三十平的房子,原本是五口人住,再添四个进去那就是九个人,刨去卫生间跟厨房,一人也就两平米,站着都堵的慌。
人一心烦矛盾就多,少不了摩擦。
她可真是太满意了。
沈清禾看向孟副主任,“张磊会不会不同意厂里把房子收回去?”
孟副主任摆摆手,“那龟孙不同意有个屁用,管房的科长是我亲弟。”
把房子收回去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沈清禾放心了。
她转身回了家,这个时间点,那一家子应该在饭店吃饭。
沈清禾走到杂货间,也是她住的屋子,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一张黑白照片。
那是原主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也是原主唯一的念想。
她从一堆杂物里翻出来一个绿色帆布书包,拿针线往书包里缝了一个夹层,里面装上三百块钱,又在外套内侧缝了一个袋子,也装了三百块,剩下两百就装在信封里。
如今的八百块钱可是巨款,也是她全部家当,她自然得处处小心。
收拾妥当后,沈清禾走到沈珍珍的房间,把衣柜的衣服打包,梳妆台上有几盒雪花膏,洗头膏,发卡头花她都一并收起来。
厨房里,她翻出来一斤沈老太太藏起来的大白兔奶糖。
米面粮油的带不了,沈清禾一半儿送给了孟副主任,一半儿留给了新住户。
她拎着包袱到火车站买了去槐花村的车票。
得和顾北把离婚办了。
晚上九点的火车,时间很充足,沈清禾去了附近的面馆点了一份牛肉面。
离开了那个狼窝,还拿到了钱,沈清禾心情很好,这会儿才感觉出来特别饿。
一个穿深蓝色工装的男人站在取餐的窗口,一脸懵,“老板,这两碗面咋都放香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