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博士,你回来了,睡得好吗?”
“还不错。”席勒打了个哈欠,坐到椅子上,看了一眼被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的查房记录,每一页纸都很简短,说明这没什么异常。
“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席勒本来只是照例询问,谁知维安却说:“妇产科住院部的前台给您打了个电话,我说您会稍后给他回电话。”
席勒点了点头,拿起电话按下代表妇产科的号码并转接到前台,说道:“你好,我是席勒,我的学生转告我,有一通来自于你们的电话,请问有什么事吗?”
席勒越听越皱起了眉,但他什么也没说,并说:“好的,帮我转告他们,这是我的荣幸。”
席勒放下电话之后若有所思,正好这个时候查尔斯走进来了,席勒给了维安一个眼神,他就出去了,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席勒和查尔斯两个人。
看到席勒手上的电话,查尔斯就知道露馅了,但他并没有在席勒的周围感受到愤怒的情绪,虽然无法读心,但他的能力已经强大到即使完全不介入对方的脑波,也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但席勒确实没在生气,如果非要说的话,他只是有点无奈。
“查尔斯,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强大,也并不是要说你这样使用你的能力就是在伤害普通人,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你也给了一个尽可能好的结果,但恐怕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愿闻其详。”
查尔斯坐到了席勒的对面说。
“还是那句话,听起来有点无情,但是我对于精神科每一个医生和实习医生的要求都一样,不要去过分的干预患者,如果他们不痛苦就不用治。”
“但丽莎很痛苦。”
“因为你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对吗?”席勒说:“你以一种比普通人直观的多的方法,直面了她的痛苦,这让你对你袖手旁观的行为于心不忍,惴惴不安。”
查尔斯点了点头。
“可能你从来没有想过,你的能力也有不好的一面,就像现在,或许普通人可以通过丽莎的表情和行动看出她的痛苦,但终究无法理解,他无法像你一样与她感同身受。”
“所以他们能够很好的忍住,按照流程办事,尽可能的不掺杂私人感情,而只做好医生的职责,努力去放弃那些多余的同情。”
“但我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查尔斯摇了摇头说:“我们应该尽己所能,而不是对于他人的痛苦无动于衷,你们才是更亲近的同伴,不是吗?”
席勒轻轻叹了口气说:“从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但是人类这个种族奇妙之处就在于,很多事情并不按照理论发生。”
“或许这次不会有什么严重的恶果,或许你做一千次一万次都是好结果,但只要有一次,只要有一次人类的不可控性带来的灾难,恶性循环就开始了。”
查尔斯皱着眉,他听得出席勒的话语当中有隐喻,但又找不出隐喻的点在哪里。
但他没想到,席勒竟然还愿意讲的更深入一些,他听到席勒说。
“我强调不要过分的关注病人,更不要带入他们的情绪,不要和他们产生任何职责之外的联系,并不是说要少做,而是不要做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