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庄园大门中走出来的是法尔科内,他站在了法尔科内庄园的门口,从侍者的手上接过了黑色的雨伞,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辆破旧的卡车。
他看到,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了,但人并没有走下来,而是抓着车门,踩着把手伸手,伸手利落的翻到了卡车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法尔科内。
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十米,互相都能看清对方的形象,布鲁斯看到的是孤身前来的教父,如同风暴中难以撼动的残根,地上的部分不再青春繁茂,已然老朽,但深入地下的根系,却难窥万分之一。
阿尔法尔科内看到的,是一个戴着红色头罩的怪人,在刮着狂风的雨夜里,站在一辆破烂的卡车上,一种勐烈的情绪迸发出来,直入天际。
“教父阁下,晚上好。”一道无比沙哑的声音,透过狂风,几乎微不可闻。
教父挥了一下手,制止了旁边瞄准的枪手,让周围的人都退去,他说:“你好,你的车子真不错,和我早些年间见到的很像。”
“你不打算让他们开枪吗?”布鲁斯问:“你不觉得我是那些危险的疯子吗?”
“你指的是那个总是喜欢笑的,还是那个喜欢偷东西的,还是喜欢做人体实验的?”法尔科内静静的看着布鲁斯说:“他们不会来找我的,因为他们不喜欢我。”
法尔科内低了一下头,看向脚前的水洼,他说:“他们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人,因为我打造了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秩序,所以他们从来没找过我。”
“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布鲁斯的声音回荡在雨夜里,他缓缓地向着卡车的车棚走去,然后他将侧面的车棚划开了一个口子,风和雨吹进去的时候,所有孩子都惊恐的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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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凄风冷雨进入到了车厢里,受伤的孩子的血腥味也飘散出来,吹到了法尔科内的面前。
“教父阁下,你花了四十年,为哥谭打造了规则,这种规则并不完美,但行之有效……但我只想问,你制定这些规则,是为了谁?”
法尔克内轻轻摩梭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他说:“不必跟我兜圈子,孩子,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哥谭,你会说,这些孩子们过得并不好,如果我说,我是为了自己,你会说让我为了哥谭。”
“但其实,我会制定这样的规矩,只是因为,我来自一个那样的时代,在那个时代里,我只能做出这个选择,而别无他法。”
“四十年过去了,我和它都已经老了,我们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但我不会自上而下的去改革它,你知道为什么吗?”
布鲁斯沉默的看着这位老教父,看他的身影在风暴当中摇摇欲坠,但却始终没有移动。
“我以身作则,向他们表演,那个辉煌年代当中,我们是如何在谈笑之间,决定历史走向的。”教父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特殊的年代感,仿佛回到自由女神像的火炬照耀世界的那个年代。
“我让他们模彷我,学着在混乱当中成为一个文明人,就像驯化一条狗,这些规矩,就是我用来牵狗的链子。”
“我并没有耐心去教一条狗怎么做人,因为我知道,狗就是狗,他们不会变成人,他们为我去掠夺利益,我用这些利益,点亮灯火,建设城市。”
“足够富足的社会,将不会再养出狗,而一定会养出富有怜悯和同情之心的人,而他们当中有勇气、有智慧、有魄力的人,最终会站到我的面前,对我说,松开你的链子,放他们自由。”
教父看着鲜艳的红色头罩,透过头罩看着布鲁斯的眼睛,又透过眼睛看向他的灵魂,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