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安禄山的速度太快了,快的出人意料。沿途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有规模的抵抗,河北道各州郡的那些刺史太守眼见安禄山大军凶猛,根本没有任何斗志,降的降,逃的逃,即便有个别忠勇的官员也因为根本抵挡不了安禄山的攻势,破城之后便被安禄山屠戮。整个河北之地短短不到十天,全部沦陷。
此前李非跟随陈玄礼在丰州之时,不过几百上千人的战争规模,和现如今的场面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这种大规模的兵团作战,李非只有在以前的军报中窥得一丝端倪,全凭脑中想象。现在看到洛阳城外黑压压逃难的人群,感到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大战在即,陈玄礼的心中也不安稳,前方探报传回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无一胜绩,俱说安禄山亲自驾乘铁舆,二十万步骑精锐荡起烟尘千里,鼓噪之声震天动地,气势十分骇人。
而现在洛阳只有三万禁军和两万多的新募兵丁,尽管有护城河和高墙阻隔,但这么大的人数差距,想要守住洛阳也绝非易事。
李非看出了陈玄礼的担忧,想要宽慰几句,可自己心中也没有底气,他清楚一旦战败即将面临的结果,军令状已经立了,后路已断,只有拼死一搏。
两个人就这样在压抑紧张的气氛中煎熬着,等待着战争号角的吹起。
天宝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洛阳城中的百姓终于隐约听到了如雷霆般的大地轰鸣之声,安禄山的骑兵先头部队,终于出现在洛阳城头守军的视野当中。
“报!右相,大将军,叛军已经逼近洛阳,只有不到十里!”
陈玄礼一听,立即对李非说道:
“走,我们看看去。”
李非紧张的心情已经无以复加,立即跟着陈玄礼离开太守府,登上了城头向远处望去。
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荡起的漫天烟尘如汹涌的波涛一般,滚滚而来,有种即将要吞食天地的威压感。那些疾速冲锋的骑兵黑压压的一片,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时而被淹没,时而又挣扎着露出身形,伴随着震天的喊杀之声,摄人心魄。
这种数万人集体冲锋的宏大场面,给于李非的震撼无以言表。
“李非老弟,可曾见过如此场面?”
陈玄礼的突然发问,一下子把李非拉回到了现实,赶忙回答道:
“有幸跟随大将军观摩战场,跟现在比起来,才知道两厢云泥之别,大将军别笑我见识短浅,李非方才确实感到有些惊惧。”
“哈哈哈,我起初和你一样,久未亲临战阵,实在生疏的很。不过这种喊杀之声,反倒慢慢让老夫越发的有点兴奋了!我现在可否下军令!?”
陈玄礼这么一问,李非才忽然意识到,此次来洛阳其实自己才是被圣上指派的主将。于是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