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哪有这样的日子,说到衣裳,在我小时候,我和姐姐加起来都只有一件完整的衣裳,你说这要是男孩还好,要是女孩,哪能光着呢,所以我们就轮流着出门。”
“有一次我上山挖野菜的时候,把衣裳的袖口划破了,我娘可生气了,拉着我就打。”
“还有,我们以前住的都是茅草屋,也是因为先帝,才慢慢有了积蓄,人人都能住得起木头房子了。”
“要是我姐姐能生在这个年代,应该会很幸福的吧。”
温长华听得有些喘不过气,她避之不及的生活,却是他们求而不得的,即便是现在,她的衣食住行,也能碾压他们。
至少她种地回去之后还有青莲伺候,衣服没有补丁,每天一顿肉……
而她之前的奢侈生活,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她不由想起几年前,父皇病重的时候,母后天天抹眼泪,带着汤药侍奉,苦口婆心地劝他好好休息,可他就是不听。
即便已经病成那样了,嘴里一直念叨的,是江南的水患又淹死了多少人,濮阳的知府贪污了多少银两,地方的商贾发国难财……
桩桩件件,都是他抛不开的东西,最后的一次,他和大臣们在病榻上商量完事情,再次吐血,太医惶恐磕头,说是不行了。
她当时哭得很伤心,父皇却淡淡一笑,将皇兄叫到面前,略带严厉地嘱咐了很多,到了她却只有一句:“长华一定要快快乐乐的。”
可是她现在一点也不快乐,但这次不是为了她求而不得的舟郎,而是为了底层的百姓,底层的农夫。
即使他们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但她希望他们能够变得更好,至少可以穿多一点的新衣,多吃一点肉。
她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有什么压在上面一样,她现在还不知道,这叫做“责任”。
她只是在想,她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长公主的一切吗?
父皇希望她快乐,却将所有事情都压在皇兄身上,皇兄会不会很辛苦?
她走的那一天,皇兄前所未有的严厉,母后看向她的眼神也带了失望。
为了顾舟,闹成这样,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