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叠眼泪抹了一把又一把,似东流的一江春水,总也流不尽。
最后银牙一咬,一面抹泪一面胡乱收拾了个小包裹。
先前黛色听见屋里面争吵,急得不得了。
容监打发子期去叫老侯爷过来,可是这会子架都吵完了,老侯爷的影子都没瞅见。
黛色淌着泪道:“小姐,你就这样走了?看你把大少爷气得……。”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出不来声,只一个劲地抹泪。
“可是我不回去,景炫就回不来,他就死定了。”
小叠擦把泪戚戚哀哀地说,此时是顾了这头又顾不得那头,恨不得生出两个自己,那样就圆满。
“不要走啊,小姐,”黛色拉住小叠的衣袖,可怜巴巴地哀求,“要走奴婢陪你一起。”
小叠眼泪汹涌地往外冒,挣脱她的手,吸了吸鼻子,你先留在这里照看,我还会回来,定会给泽哥哥,娘亲和爷爷一个交代。
“小姐……。”
小叠抹着泪往马厩跑去。
瞧这阵仗,下人们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来一探究竟,以免撞在刀刃上。
非以和阿霜都躲在暗处,只探出半个脑袋张望。
适才看到柏泽铁青着脸走出斗婵院,双目赤红。
从不曾见他如此悲伤,而此时还将悲伤二字加上粗体大大地写在脸上,没有什么比退婚更能让他摧心剖肝。
两人的神情瞬间黯然,如果说之前还有好奇与不解,现在就是心痛和难过。
非以靠着墙根,神色凄苦,此时比她自己失恋还痛苦,低声呢喃。
“柏泽为她花了好多心思,所有好的东西都为她准备。
为她重新打造一个孟家豪宅,将新房内外布置得仙宫一样漂亮,还为她专门做了三千六百盏花灯,就为讨她欢心。
搜尽天下美裳三千件,挂满了整间屋子,有什么新款式还会往屋里搬,想穿什么随便挑,每天都不带重样。
每日必到斗婵院陪她,是道不尽的关怀,秀不完的恩爱,到哪里去找这样好的男人。
却还是不满足,就那么弃之而去,宛如丢掉一件衣裳......”
阿霜愤愤不平:“换了我,只要有孟大哥就行,其他的我都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