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山冷下脸,从怀中取出一方令牌:“是夫人,还不让开。”
“夫……人?”
士兵吃了一惊,瞪圆了眼珠瞧着伸过来的龙纹令牌,在惊诧声中跪了下去。
领兵快步上前,暗暗打量,试探开口:“不知贵人——”
青竹瞥他一眼,冷声打断:“不该问的别问,可有见到尉迟渊?”
领兵见眼前的婢女不仅同暮山一起来,还连名带姓地称呼尉迟都将,不敢再多嘴。
青竹正欲再说话,一偏头,却见梁婠径自往人群中间去。
她心下一急,忙追上去。“夫人。”
领兵示意,挡在最前面的士兵让开路。
兆衡手里的长刀架在梁姣的脖子上,梁姣因惧怕,脸上失了色,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琅琊王侧妃则双眼通红站在旁边。
他们周身护有手持利器的侍卫。
梁婠在离兆衡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上停下。
两方僵持,似是就在等她出现。
见到梁婠,梁姣死死咬住嘴唇,眼圈红了红,口里却愣是不说一句求救的话,只认命似地闭起眼睛。
梁婠不动声色立于人前。
她眼睛瞧着兆衡,不轻不重的语气满含讥诮:“你这是打算用她来跟我谈条件?”
骤然走出来个履丝曳缟的齐国女子,一众人不由暗自猜测其身份。
方才这持刀之人一直叫嚷着要见齐国的梁太后。
尚在月州时,便听说那个传言中的妖后梁氏就在平芜城。
他们也是半信半疑。
陷在各种各样目光交织出的大网里,梁婠浑然不觉,慢慢又走近两步。
兆衡眸光阴冷,刚要开口说话,却听琅琊王侧妃咬着牙,又怒又悲。
“梁婠,你引贼入家,出卖平芜、出卖大齐,害了彭城王不说,还杀了殿下,你这般卖国求荣,定不得善终!”
那望过来的眼底猩红,闪着恨意的泪光,瞧得人心底发毛。
就这么一声怒斥,里里外外站着的人,周人也好,齐人也罢,再看向梁婠的眼神,又都变了。
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妖后竟然已背弃齐国,归顺大周。
领军惊得合不拢嘴,与先前的士兵对视一眼,再想到那枚令牌,脑子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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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异样,梁婠好似不见,只对琅琊王侧妃轻描淡写地开了口:“既然你与琅琊王对大齐如此忠心,又作何要跟随彭城王一起叛乱自立呢?”
她手指向梁姣,笑问:“你将她送到我面前,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还有,你确定我真的在乎她的生死吗?”
闻此,琅琊王侧妃脸色一变,再不说话。
她心里确实没底。
事到如今,也只不过是在赌一丝希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