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你走到哪儿,哪儿就不得安宁,你看上谁,谁就得死!死了那么多人,为何死得不是你,为何你还不死!为何……”
瞬间,心就冷了下去。
浴血牡丹倾城色,谁知花下万骨枯。
当真是万骨枯。
不论背后主使是谁,他们终究还是因她而死的。
梁婠闭上眼,心灰意冷。
黑衣人拍了拍一动不动的人,声音很冷:“他们已经走了。”
平躺的人睁开眼,看不出喜悲,没有半点情绪。
周围甚是安静,再不闻一点人声。
她甚至没注意听方才那个大人有没有再说些什么,已经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被他们找到。
黑衣人看着眼前人心下奇怪,又怀疑地往周围看看,视线再落回她脸上:“你休想再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不介意你给我陪葬。”
梁婠很想笑,可嘴被堵着,无所谓地闭上眼。
黑衣人使劲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梁婠腿疼得厉害,晃晃悠悠站不稳,黑衣人看一眼,根本不顾她的死活,拖着她就往山的另一边走。
梁婠脚心一痛,这才发现脚上的鞋子不知何时掉了一只。
目光扫了一眼,根本没有鞋子的踪影,也许是黑衣人将她打昏后掉的,梁婠只能咬牙尽力跟上他的步子。
黑衣人脚下一步不停,迫切地想要离开此处。
梁婠回头往方才有人说话的地方看一眼,她知道王庭樾会好好安葬他们的。
黑衣人拽着她在山林里转来转去,却始终找不到下山的路,他甚至试着往紫霄庵那边去,可转了几圈,还在这一块,天已大亮,很明显,他们迷路了。
许是一路拖着她走,黑衣人也很费劲,他索性松开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四下张望。
梁婠也不关心,缓缓蹲下身,盯着脏污的袜子瞧,上面有红色血迹渗出。
她皱了皱眉,都还未出山,脚就破了。
黑衣人独自张望许久,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气急败坏走上前,发泄似的,朝着她狠狠踹了一脚。
梁婠吃痛跪倒,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她的腿上、后背都是伤,现在脚又破了,能强忍着走这么久已是极限。
黑衣人居高临下,用脚踢了踢她。
“这才走了几步路,你就装死!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少摆什么皇后的架子,可没人惯你!”
梁婠躺着动不了,身上始终潮潮的、木木的,不知是在流血,还是在流汗。
意识很清醒,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已经站起来,可事实上她的身体仍然躺在地上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