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赶都会迟,梁婠索性也就不赶了。
才到仁寿殿门口,便听得里头女子说笑的声音,很悦耳、很乖巧,也很熟悉。
正殿里,太后坐主位,王庭樾夫妇坐下位,相谈甚欢。
蓦然间看到来人,说笑声中断,忙起身行礼问安。
梁婠随高潜落座,待坐定,高潜抬手免了他们的礼。
太后气色不错,心情也不错,放下手中的茶盏,指着一对新人笑微微地看过来。
“今日一见,哀家越发觉得他们俩人是珠联璧合。”
高潜这才往那一双人脸上看去,黑眸中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母后选的,自然是好的。”
说罢偏头看一眼身侧之人。
梁婠跪坐得端正,嘴角带笑,是叫人挑不出错的文雅大方。
当日她称病向高潜推掉帮王庭樾定亲之事,高潜也应了,更打算利用这个机会,给王庭樾指一门利己的亲事,谁想太后得知她拒绝后,在诸多闺秀的画像中自行挑选了一位。
太后赐婚,莫敢不从,王庭樾只能应了。
太后瞧着梁婠:“方才同新妇谈话才知,原来新妇与淑妃还是旧相识呢。”
新妇如满月白净的脸上,双瞳剪水,灵动有神,一身剪裁考究的合欢红大袖衫,包裹着丰盈柔腴的身段,如盛开的花,娇嫩艳丽。
听了太后的话,新妇弯唇笑笑,惭愧低下眉眼。
“淑妃娘娘千金之体,妾不过蒲柳之质,哪敢跟娘娘称作旧识,只是妾曾经有幸见过娘娘几回。”
梁婠双眼盯住新妇,拧着眉头细细回忆,可惜想了许久,仍是没有半点儿印象。
“许是日子久了,将军夫人可否说说,本宫是何时何地与你见过的?”
新妇神情不自然。
梁婠仅在刚见面时与王庭樾的视线有过短暂交汇。
而后,他便一直神情淡淡地坐着,目光低垂,只盯着地下的砖石瞧。
似乎很专心的在听他们说话,又似乎在想什么心事,想得已经灵魂出窍。
不想她这么一问,王庭樾掀眸看过来:“是臣的失职,内子姓徐,闺名云珠。”
梁婠轻轻应了声:“原来夫人是姓徐?”
徐云珠笑得僵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