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笑着笑着,忽觉惆怅。
想了想,还是淡淡开了口:“王庭樾回来了。”
梁婠转杯子的手一顿,眼睛只盯着杯子瞧。
宋檀顿了下,又道:“我也是才得到消息不久,听说倒也是个都水参军了,虽比不得从前,但戴罪之身,实属不易。”
梁婠轻轻点头,这点她又岂会不知呢。
“他一向是拼命的。”
她说完又继续转着杯子。
宋檀望着梁婠,只是叹气,与他们相识已久,那王庭樾是个怎样的人,他如何不知?
可有些事他知道不够,就算他们此生有缘无分,该她知道的,应得让她知道。
至于结果如何,也算不留遗憾。
宋檀看她一眼,状似无心:“据我所知,他并没如你所愿,同你那妹子成亲。”
梁婠诧异地抬头。
宋檀略带了笑意:“梁四娘子既已落水身亡,又何必再要人负什么责呢?要知道,回来的人可是徐娘子,同王庭樾也不过是萍水相交。”
梁婠愣了愣。
宋檀垂眸叹息:“但,你也知道王庭樾那人,有人不远万里去找他,还带去了赦免令,这种恩情,他自然是要报的,所以,他便认了徐娘子为义妹。”
梁婠缓了缓,重新低下头,“他既然不喜欢梁姣,那就等以后自己选个心仪的吧。”
宋檀像看傻子似地瞧她半晌,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想到王庭樾,他也是气,不论长相、人品、脾性,可以说什么都好,唯独一点,就是没长嘴。
与梁婠两个人相识十几年,真正的青梅竹马,怎么反倒不如一个相识不久,还整日冷眉冷眼、浑身挂霜似的人呢?
宋檀眉毛揪得死死的,王庭樾要有陆修这速度,他和梁婠的孩子现在都满地跑了!
他不无惋惜地叹气,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告诉她这些也并非为了撮合他们。
毕竟,她与陆修这般和睦,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他又瞥了对面人一眼,就现在,别说整个齐国,就连旁边的北周亦有耳闻,南齐的大司马有一位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宠姬,生得艳色绝世,南齐国君还亲赐名号‘玉蕊夫人’。
思及此处,宋檀不免暗暗忧心,有道是,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名声太过,未必是件好事,尤其是女子。
自古红颜多祸水,尽代红颜皆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