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见惯他杀人,梁婠还是止不住发寒发抖。
她咬着牙,眼睛死死盯着地面。
俶尔,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住她的,她怯怯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镇定自若的脸,令她惊惧且愤怒的心,也渐渐趋于平静。
“大司马!”
幅度并不大的动作还是落人眼里。
陆修捏捏她的手,从容不迫站起身,面上了无遽容:“臣在。”
“你告诉孤,是何人?”
“陛下!”陆勖从地上站起身,绷了脸,“臣以为这样是问不出来的。”
“尚书令有何高见?”高潜双眼血红,朝陆勖瞥一眼,与此同时,他抽出插进宫妃胸口的长剑,红色液体顺着剑身,滴滴答答往下落。
“只需调查方才席间行迹可疑之人即可。”
谁不知去查?但无人敢说,生怕那长剑下一个对准得就是自己。
“好,查!”高潜一个个看过去,“今夜若是查不出来,你们都得死!”
凡进宫面圣者,需卸甲除兵,即便手握军权、身怀绝技,此时被重重禁军围着,也得听之任之。
得了帝令,禁军开始逐一盘查。
很快,方才中途离席之人全被推搡到大殿中间,齐齐跪在地上,梁婠亦在其列。
陆修目光沉沉看着她。
梁婠低下头,余光瞥见中间不乏皇族、朝臣、宫人、内侍……
高潜提着血淋淋的剑站在他们面前,从第一个人开始,长剑抵上脖子,挨个询问,需得言明方才行踪。
第一个是豫章公主驸马,高潜问了几句,他都未应,豫章公主急忙从席位站出来,想为他求情,他却始终吞吞吐吐,高潜没了耐心,正要挥手,不想有宫人膝行出列。
宫人抑制不住,哭得眼睛通红,只道驸马在席上喝多,硬是趁公主不注意,将她拉到外面强辱。
她说完,豫章公主大怒,看向驸马,果见他目露羞愧,但想到至少弑君一事与他无关,也就忍了。
高潜点头:“下毒一事与你无关。”
驸马与宫人面上皆是一喜。
高兴不过一刻,驸马便倒了过去,豫章公主连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