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是故意那么大咧咧的,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还跟当年一样地关心她。果然,他没变,还是那个体贴的温和男子。
她这一生刚刚含苞欲放就遇到了杜晃,然后就被摧残了,但在那段岁月里也不全是灰暗,若说有什么亮色,那就是眼前的这位男子。他不介意她的处境,只要是跟她在一起他都是体贴的温和的——他是个只注重眼下的人,什么过去啊将来啊在他的眼里都是浮云。
这样一个人,想讨厌都难。
可世事无常,转眼就就是近二十年未见,当年的温柔还能剩下这一斗篷,饶是她冷情冷性已久,也还是感激的。
韦玲玲嫣然一笑,如春花初绽,之前的风尘味消散不少。“谢谢。今儿有些阴冷,你喝点酒驱驱寒。”说话间她把壶口的塞子拔掉,递到了他的面前。
杜昊接过酒壶,仰头就是一大口,“有点淡!”他抬手随手一抹下巴上的酒渍,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对面笑颜如花的女人,“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不错,我挺开心!”
“你呢,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韦玲玲把自己那一壶放在了旁边,并不喝,而是跟当年的小姑娘一般,托着腮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我啊,就那样。大哥死了,山寨没了,你也不见了,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到处跑,瞎溜达。这你不也看到了么,一脸沧桑,成个老头啦!”
韦玲玲抿唇一笑,什么都没说。能说的他都会说,不能说的她问了也没用。
“这次来找你,是因为我前两天看到杜仲那孩子了。你说当年大哥起这个名字我还抗议过,她个小丫头片子叫杜仲,那我杜老二叫什么好?听说现在江湖上好多人就是叫她杜老二,嘿嘿,这丫头,有我当年的风采!”
说到杜仲,韦玲玲心里也柔软了起来,“说什么呢,那丫头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生了她还是养了她?——你在哪里见到她的?她是到附近了么?”
“嗯,带了个男人,应该是回这儿来吧。那男人皮囊不错,对她也好,小两口夫妻生活也不错,我听了大概近大半个时辰才歇息!”
韦玲玲听了老脸都忍不住为徒儿红了一红:有这么不修的长辈,也不知道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不过重点不是这个,“你确定?他们这真的是要回这里来?哎呀,我刚刚还在想这个年怎么过呢,太过冷清了些!还是女娃儿懂得做师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