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完田再说。”
“杜仲——”
“干不完就别想走。”
“——杜仲,这田里的水这么凉,能长出稻子来吗?”
“——我也不知道,试试看吧,过阵子就知道了。”
黄柏闻言一下子站直身来,一手拿秧苗一手指着眼前的这朵奇葩,“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什么看,早点干完活早点回家——干活!”
黄柏看着前面一身比农妇还农妇装扮的师姐,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见她一头乌黑的青丝全部用一块暗红色粗布给包了起来,连带着还包了大半个脸——那包头巾丑得跟抹布似的;上身灰褐色短褂配土色里衣,下身土色长裤,衣袖和裤腿都高高挽起,露出满是泥巴的胳膊和小腿,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一条灰色毛毛虫似的。这些都还算正常,除了他这样的君子,乡下人大多穿得像毛虫,可那脸——
“杜仲,你偶尔也洗洗脸吧,那药抹久了不好!”
只见她一脸黝黑暗黄,眼角皱纹盛开得像仲秋山坡上的野菊花,嘴唇上被药物刺激得裂开了几个小口子,还起了几块皮。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厮三四十岁了,其实这骗子才十九岁!
他家师姐不是常人,喜欢化妆成人嫌狗厌的丑妇人。这个特殊的癖好虽然他知道大概的原因,但——这也太自虐了吧!
杜仲一边手脚不停地插秧,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你管我!隔壁的大牛哥不嫌我就行!”
黄柏一听原地跳了老高,“啥?大牛哥?!你啥时候勾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