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明还有个弟弟,挺擅长照顾人的,立刻很熟练地用手踝贴上李琦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果然还没退烧,烫手。
李琦睡的不踏实,他这一碰,李琦就醒了,睁开眼见柴天明竖着半个身子在自己床前,吓了一跳,瞳孔地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宿舍。
高中不住校的他,还没适应睡醒时能看到外人。
见他睁眼,柴天明“嘿嘿”一笑:“兄弟你醒啦,醒了就起来吃药吧。”
说话间稳妥的郑博远已经从暖壶里倒了水,把水和药一起递给梯子上的柴天明,柴天明又把药递给床上的李琦。
李琦有点愣,搞不懂这两个人为什么要管他吃不吃药,但见柴天明举的费劲,还是把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闷声说了句:“谢谢。”
柴天明笑的阳光灿烂:“嗨,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谢的,你说你,也不吃饭,也不打针,就自己在这闷头发烧,不就是让老师们批评了几句嘛,不至于的呀,你看我,光修改意见都记了三大页,还不是闷头哭完,该干嘛干嘛!”
李琦诧异地看着他,他就觉得昨晚好像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原来是这人在抱着枕头哭??
“你个大男人,为这点事哭?”
李琦觉得柴天明好幼稚,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在计划离家出走的事。
“切,那你还不是为这点事绝食了!”柴天明满不在乎地跳下床,“我都在我的画室里当了好多年的第一了,结果来了这,各个都比我强,我牟足了劲儿都画不成最好的,想哭不是很正常嘛!”
郑博远憨厚地笑道:“我才是那个垫底的吧,你都要哭,那我要哭成汪洋大海了。”
柴天明从他手里接过米粥,“害,我还不知道你,强的是色彩,集训补的全是你的短板,你都笑的合不拢嘴了,我看见好几回!”
说话间,他把米粥递给李琦:“兄弟,你在哪喝呀?”
李琦这个人,性格不好,从小没朋友,突然被人这么熟络的照顾,浑身不自在,“放桌子上吧,我下去……”
顿了顿他又道:“谢谢。”
柴天明很诧异,李琦是这种把谢谢挂在嘴边的人吗?他在宿舍里,除了在床上玩手机,就是在椅子上看手机,满脸生人勿近的模样,一块住了好几天了都没人跟他说过话,现在看,这人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
果然人不可貌相。
于是他再次热情开口:“那什么,饭放这,我跟老郑回去了,你吃完再接着睡,沈学姐说你不用着急回画室。”
郑博远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身体不舒服,不画也没事,输赢本来都无所谓的。”
两个人还觉得他这是因为压力太大才病倒的,又怕他为了小组分数逞强,绕着弯儿地安慰了他好半天,才离开宿舍,回了教室。
等两人走后,李琦慢腾腾地从床上爬下来,捧起了桌子上的热粥。郑博远还贴心地给他放好了勺子。
李琦看着那粥,想着两个人安慰他的话,脑海里却是上午黄秋源因为他们小组输了而擦眼泪的模样。
说着不重要,却还要掉眼泪。输赢这种事,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啊……
眼底氤氲着热气,他捧着碗,将碗里的粥,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