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改革只要触碰了原本的利益,哪怕是对国家有利的,都会阻碍重重。就算是对法老而言也是如此。在宗教改革失败以后,阿玛纳时期的一些建筑被后世的法老挪用到了其他地方,那个时代也就沉寂了。对于在这场斗争里的落败者,甚至古埃及历史上都没有关于阿赫那吞的记载。还是后来欧洲人来了以后才发现的。”
阿天“哦”了一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他的墓葬会是什么形制的。
“那个石棺可以碰么?”她指着墓室中间问。
我皱了皱眉:“理论上不可以吧。不过石棺毕竟不是壁画,碰了应该也没事儿。你看不少人都摸了。”
阿天点了点头,冲着那石棺一抬下巴:“你去摸一下。”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趁着四下无人小心地碰了一下儿那个石棺。粗糙的表面带着点儿冷意,在闷热的墓室里倒是挺舒服的。我在阿天的注视里把手抽了回来。她问:“这回你没感觉到什么?”
我说:“我感觉有点儿心虚。”
阿天朝着天花板上的努特看了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去。“至少我们知道了你不是碰到任何古埃及的东西都会进入小剧场的。”
我们又去了赛提一世的墓,这墓也是单独收费的。不过这额外收钱是有道理的。
初见帝王谷法老墓室的希腊人称之为笛墓。因为墓葬甬道很长,像笛子一样。其中赛提一世的墓在帝王谷开放的墓里又是规模最大的。下到墓道,两边和头顶都是壁画。虽说经历过数次洗劫,但是这墓葬本身就是瑰宝。
赛提的名字是“赛特神的最爱”。可见在这时候赛特还没被污名化。
帝王谷的墓葬错综复杂的,而且不少还都有密室,通向别处。哈特谢普苏特的葬祭庙和墓葬连着,图坦卡门的墓后面还有隐藏空间。
赛提一世的墓留下了未完工的通道,我指着尽头空幽幽的黑暗说:“这后面指不定有什么呢。”
老张不爱听这些。说他要是晚上睡不着了就蹲在我们门口不带耳机打游戏,让我有本事就接着说。然后我有求必应地又给他俩讲了几个历史上盗墓贼的下场。阿天听的津津有味,老张捂着耳朵开始哼歌。
赛提一世墓室顶部的壁画描绘的是【地之书】,太阳在天空之神努特的身体里穿行。
法老兴建陵墓的本意是在夜晚登上太阳金船,和拉神一起重生。然而事与愿违,连个安眠都未能得到。帝王谷的陵墓大多经历过盗墓等糟糕对待。有些法老墓的壁画里甚至还有耶稣像,那是科普特时期画上的。一战的时候意大利士兵在埃及得了传染病,为了阻挡疫情传播甚至把尸体塞到了甬道里把人家墓给点了。
都是些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的主儿,可不就盯上了后继无人的古埃及文明么。
我们从赛提一世深邃幽长的墓道里出来,看到阿里靠在一边儿的石头上抽烟。看见我们后他把烟掐了,咧嘴笑着问我们里面好看不。
“这些墓葬都很有意思,而且超级酷。”老张夸起古埃及来也是不遗余力。
阿里接了一句:“所以方便现在的埃及人拿古埃及做人情了。”
我一听,觉得不对味儿。正好阿天看过来,我俩目光一接触,就知道对方也觉得这有点儿微妙。
很快就到了我要去考古队报到的时候。
来之前计划着等我归队了老张和阿天就回学校的,毕竟他俩也不能一直陪我耗在埃及。
阿里在老张和阿天临行前的晚上来跟他的好朋友们告别。这段时间阿里陪着我们转了不少地方,还带我们去感受了真正当地人的生活。
“真希望你们能多留几天,我的朋友。”阿里真心实意地说,又把老张拉进了一个拥抱里。这回老张也拍拍他的后背,说后面欢迎去中国找我们玩儿。阿里不住地点头。
阿天拿出来了临别礼物,是我们从英国带来的茶叶。阿里推辞着不肯收。
“如果早知道会遇到你,我们肯定就从中国带茶叶啦。”老张不由分说地把茶叶塞给阿里,又拿出一整盒清凉油给他,“这是中国带来的”。
阿里倒是的确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