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才都具有常人难以理解的强烈个性,这股强大的情绪能量使他们拥有卓越的技能。
可是奥斯卡真正和枪匠吃喝拉撒相处了一个多月,却发觉这家伙普通到有些可怕,他很少说话,遇见事情便去做,但凡有危机到来,也没有犹豫不决的时候。
这个“没有犹豫不决”才是狼哥感到诧异和恐怖的地方。
与战帮罪犯斗,那是无名氏的天职,与圣乔什斗,也可以看成枪匠为地下世界的安保工作干了全套售后服务,期间没有遇到什么险情。
可是为了解决后患,枪匠是头也不回的窜进灵薄狱,越过九大地狱才回到人间。
再怎么心志坚定的红石人,前往完全未知的灵界时也会抖三抖,勇气确实是一把万能钥匙,但想要获得它实在太难了。
后来在天寒地冻的深谷中跋涉,枪匠是如何战胜山妖的?
奥斯卡对这些一概不知,枪匠也没有去自吹自擂,中间的过程,这寡言少语的[内向男孩]几乎只字未提,只留给狼哥无限的想象空间。
那一定是一场恶战,再怎么强大的灵体,想要和神话生物正面对决也得考虑杀伤效率和自身的防御面,枪匠的肉体太脆弱了,甚至不如奥斯卡的血量。
勇气似乎已经变成了枪匠的一部分,这对奥斯卡来讲,是不可思议的。
在大狼的生命中,他见过很多勇敢的猎人,也见过许许多多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生命中有诸多至关重要的选择题,特别是生死攸关的难题,这些人在寻找解题办法时,总会犹豫不决,总会质疑自己的能力,或是被骄傲击败,一时半会做错了选择,就会一蹶不振丧失勇气。
可是枪匠没有犹豫过,奥斯卡和他同时面对DB时,狼哥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是认输的那一刻,大狼也会怕得浑身发抖,夹起尾巴等死。
在这个男人身上,奥斯卡看不见任何胆怯,现在他又要只身前往一片未知之地,这让奥斯卡有种错觉——枪匠这家伙似乎表现得过于普通了。
奥斯卡惊愕的问道:“这么重要的勋章,你不要了?”
“不是不要了,就让你留个信物,要让BOSS知道你帮过我,总得讲点证据吧。”江雪明随口答道:“回头我大姐还会拿回去的。”
奥斯卡紧张的舔舐着嘴唇,没想到自己的精神追求在枪匠眼里似乎不算什么事,这才是他感到懊恼急躁的地方,于是他追问道。
“大英雄,你说...”
“你前前后后四处奔波,斗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为了这些名头,不是为了名留青史和荣华富贵,你到底是想干嘛呢?说实话你狼哥挺困惑的——我就是个俗人,我先当了两百多年狗,换了好几任战团兄弟,后来协助训导员一起训练军犬,得到魂威之后才有了神奇造化,我帮人们试毒,帮人们寻找食材。”
“我知道呀,这些事情干完,人们会尊重我,会把我捧得高高的,我就有更好的日子过了。是不是这个理?”
枪匠:“嗯呐。”
奥斯卡:“那你二话不说就把这功勋章交到我手上了,我心里发憷呀,要是我把它搞丢了,不小心亮出去给别人看见了,那解释起来多麻烦喔,还要等到来年?我这个性格,我这大嘴巴,你能放心把这玩意交给我?”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江雪明突然咧嘴笑着,伸出手去,想把奖章拿回来。
可是狼哥却后悔了,死死攥住信物。
江雪明索性松了手:“你还是拿去吧,身体太老实了。”
“那不行呀...”狼哥立刻改口:“你换个信物成不?把你银行卡给我。”
“不换了!”江雪明没工夫和这忸怩的红石人掰扯:“就它,我还得刷卡吃饭呢!”
“至于你问的那些个问题,我一开始也和BOSS讲过这个事。”
雪明重新回到结冰的缆绳面前,轻轻敲下绳索的碎冰。
他心不在焉随口说道——
“——我一开始来地下世界,觉得这里很好,可以四处旅行,有合适的工作,我似乎就擅长干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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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就有癫狂蝶的邪教徒拦路,我觉得他们不好,得好起来才行。”
“于是我继续磨练技艺,现在癫狂蝶的邪教徒快杀光了,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我可以回到咖啡厅去,回俱乐部去,和流星一起听人们讲故事。”
“生活里出现了问题,总要去解决的嘛。”
“至于这个奖章,我是真不在乎,你要觉得它是负担,不如把它看做一次试炼,我的老师说过——”
“——这是一场骑士比武。”
“如果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当你成为优胜者的时候,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这么说着,雪明已经往外爬了。
狼哥看着枪匠的身影若有所思,他想了半天,这个狗脑子冻得转不快,于是也不去想了。
半空之中,从山涧吹来的狂风让雪明身形摇摆不定,他心里愈发佩服这些胆大心细的探险者——在这种绝地依然能开辟出一条新的捷径来。
他对狼哥没把话说全,其实他也仅仅是想走一条远路,就和傲狠明德的事业一样。
癫狂蝶圣教对于旅行者来讲,也是天灾地火,是自然劫难。
战胜他们,就和战胜高山深谷一样,越过崎岖险川斗过蛇虫猛兽。
处处都有不平路,那肯定要有扫不平的人,如果没有人去绕远路,哪里有后来的捷径呢?
他依然觉得这些话有些狂傲,不愿意大声讲出来,留在心里刚刚好。
[枪匠,专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