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名秦可卿、如今改名为王玄鹤的小姑娘,则带着自己的教引嬷嬷王嬷嬷,和丫头平儿、丰儿。
当下,王子服带了方二和王升、袁夫人带着珍珠、王玄鹤带了平儿——其他人留在家里收拾行李——一行人安步当车,去了近处的兴天观。
先吃了碗面,然后索性又进了兴天观去烧了香磕了头,袁夫人还意思意思点了一个海灯,先交了二百银子,那观主便忍不住过来笑着寒暄了几句。
王子服看了那观主几眼,也不交接,只是不吭声地走了出去。
方二见状,小声问王升:“老爷这是不高兴了?”
“老爷平生最恨僧道,说他们装神弄鬼骗人钱财。只是太太偏乐意与这些人送银子,老爷说了无数回都说不听,也就由着太太去了。
“只是想让老爷跟他们说话,阿弥陀佛,那是铁锥子都撬不开他老人家的嘴的!”
王升悄悄地嚼着舌头,忙拉了方二追了出去。
方二便笑:“难得见着不爱这个调调的人。”
“早年间我们老爷也信过,听说因为太信了,误过事,后来才不信了的。”王升丢下最后一句,摆着手不肯再说。
待逛完了回到家中,众人这才都叫了乏,各自回到收拾齐备了的房中休息。
而袁夫人则在临睡之前,吩咐了管事媳妇, 令自己在京的所有嫁妆铺子的掌柜必须傍晚酉初刻来家报账。
这座挂了“王宅”的府邸,忽然间便热闹了起来,当夜,甚至到了二更以后才熄了灯。
第二天一大早,袁夫人便张罗着要出门去逛。
王子服叹着气阻止她:“你自己的女儿你还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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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是昨儿知道咱们来了,今日无论如何都会想法子跟咱们见上一面。
“你这会子出门,不到午后肯定回不来。你是想让你女儿等得急死么?”
袁夫人也急:“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赶着出去给她淘换些好东西送进去嘛!
“从江南过来,轻车简从的,什么都没带着。
“难道我直统统地把这一匣子银票给她带进宫不成——
“咦?!也不是不行啊!”
忽然想通了,袁夫人拍手大笑,“闺女随我,其实更乐意要钱。那就这么说!”
王玄鹤在旁抿着嘴笑,又拉拉袁夫人:“母亲,若是姐姐让咱们进宫,我能带上平儿么?姐姐必定想念她呢!”
袁夫人便看平儿。
好容易才又回到京城,平儿昨夜一宿没睡,又是激动又是伤感,哭了大半夜,如今的两只眼睛都是肿的。
“你如今已经是二小姐的丫头,那就专心伺候二小姐。
“至于贵妃娘娘那里,我自然会带你去见她一面,好好叙叙旧。”
袁夫人微笑着看着平儿。
平儿再度红了眼眶,哽咽着上前跪倒,道:“太太既然把奴婢赏了二姑娘,那奴婢自然会长长远远服侍二姑娘一辈子。
“只是想到当初大姑娘在家里受的那些委屈,奴婢实在忍不住,心酸难过得要命。
“何况后来听说大姑娘三年封宫、一步都没出过那方小小的殿阁,奴婢却没跟着大姑娘一起同甘共苦,就觉得越发羞愧难当。
“如今若是能让奴婢亲眼当面瞧一瞧大姑娘,确定她的确过着极好的日子,奴婢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