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眉头紧皱,说道:“郝太傅,卫王在京营手握重兵,江南之地更有亲信党羽执掌兵权,一旦打将起来,江南兵马势难与之相抗。”
郝继儒道:“这就需要叶侯鼎力相助。”
叶真默然片刻,叹了一口气,道:“郝太傅,还恕叶某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郝继儒凝眸看向叶真,低声道:“叶侯乃为当世豪杰。…”
叶真低声道:“郝太傅,现在军中能够听我说话的将校也不多。”
郝继儒道:“叶侯如今好说还挂着一个节度副使的虚衔,江南大营的一些兵将还是念旧的,况且此事事成之后,叶侯来日加官进爵,乃至名垂青史,都不在话下。”
叶真闻听此言,不由陷入短暂的沉默。
郝继儒见此,连忙趁热打铁,说道:“叶侯,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乱臣贼子篡夺社稷,看着奸王窃位,看着叶家以后自此沉沦?”
叶真闻言,原本松垮垮的身子忽而做得笔直,虎目精芒四射,道:“郝太傅,还请至密室叙话。”
郝继儒闻言,心头大喜,道:“叶侯,这边儿请。”
有了叶真相助,他们在兵权之事上就多了一个依仗。
……
……
江南,金陵,吴王宅
江南之地的春雨,总是要比北方来的早一些,雨雾朦胧,灯火通明,而丝竹管弦之声自宅院中飘扬出来,歌舞之声大起,热烈喧闹。
轩敞无比的厅堂中,可见一队队衣衫明丽的舞女,翩翩起舞,淡黄色披帛之下,两条藕臂肌肤雪白,炽耀人眸。
吴王一袭“寿”字对襟长衫,头戴蓝色宝石冠帽,面皮白净,光洁柔滑的颌下蓄着短短胡须,风度翩翩。
下方,左右两列的梨花木椅子之上,落座着一众过来议事的江南士绅以及皇亲国戚。
在座之人,就有平原驸马詹飞以及其他几位皇亲国戚。
吴王道:“诸位,卫王其人野心勃勃,想要篡夺我大汉社稷,如今磨刀霍霍,屠刀不定哪一天就对准了我等宗室国戚。”
詹飞默然片刻,道:“王爷,卫王其人现在手握京营、边军等两方大权,我等想要有所作为,实属不易。”
吴王面色傲然几许,说道:“未必不能,现在江南之地满是忠臣义士,只要我等登高一呼,势必云集响应。”
詹飞担忧不胜道:“可卫王在江南江北大营有亲信党羽,执掌兵马,江南一旦乱起,几如雷霆万钧压来,我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吴王默然片刻,道:“江南江北大营,有一些兵将也是江南之人,不一定对卫王多忠心,晓之以大义,彼等未必不能反正。”
詹飞显然并没有这般乐观,道:“王爷,如无得力军将操持此事,此事成事效率更低。”
吴王默然片刻,眸光深深,低声说道:“这一点儿,你勿忧,叶家已经答应配合行事。”
詹飞眉头皱了皱,朗声道:“王爷,此事可靠吗?”
“不过,叶家家主想要见本王一面。”吴王那张白净、儒雅的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笃定之色。
詹飞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如是这般,那么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吴王闻听此言,眸光深深,同样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廊檐外间一个仆人进来,晶莹眸光闪烁了下,禀告道:“王爷,郝家的大公子来了。”
吴王闻听此言,大喜过望,说道:“快快相请。”
不大一会儿,郝继儒的儿子郝怀祯,在几个仆人的相护下,进入厅堂,看向吴王,道:“见过王爷。”
吴王浓眉之下,眸光闪烁了下,低声道:“郝公子快快请起,来人,看座。”
说话之间,就可见仆人将矮凳放在一旁,然后退至一旁。
郝怀祯道:“王爷,家父让我禀告王爷,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吴王道:“好,现在正等着郝太傅的这句话。”
郝怀祯点了点头,道:“王爷,叶家方面已经联络在江南大营之中的旧部,有不少军将都不满卫王在朝中专权跋扈,打算共襄圣举。”
吴王默然片刻,眸光深深,低声道:“此事还需好生绸缪,本王要见叶侯一面。”
郝怀祯道:“王爷放心,这是应该的,叶侯也想和王爷当面细谈。”
吴王面色微顿,眸光闪烁地看向那蟒服青年,道:“还有此次大事,打出的旗号如何而言?”
郝怀祯道:“以家父的意思是,打出的旗号,要匡扶汉室,攘除奸凶,让卫王这等不忠不义之徒,就此自绝于天下。”
吴王闻听此言,剑眉挑了挑,眸光深深,说道:“郝先生所言不差,卫王如今行径与操莽无异,我等出兵讨伐,顺天应时。”
郝怀祯道:“父亲的意思是,遥尊神京宫中的八皇子为帝,不承认卫逆所立伪帝。”
吴王目光灼灼,沉声说道:“出师有名,正合孤意。”
郝怀祯默然片刻,低声道:“不过,那时还要靠王爷和诸位国戚组织兵丁,接管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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