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曾经就是武将出身的四川总督,在此刻绝境求生,可见光芒炽耀,通明如水,几乎风雨不透。
“叮叮铛铛……”
伴随着兵刃交击之声,却见刀兵相撞,火星四溅。
不大一会儿,高仲平胯下的那匹马,就被一个锦衣府卫砍倒,旋即,伴随着马嘶之声,高仲平从马上被掀将下来,一下子跌落在尘土当中。
而后,几个锦衣府卫死死按住高仲平的肩头,使其不得挣扎半分。
贾珩剑眉挑了挑,明眸目光炯炯有神,沉喝一声,说道:“曲朗,送高阁老上路!”
虽然,曲朗在先前的事上犯了一些错,这次算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锦衣府这么一个偌大系统,难免会有周转不灵之时。
曲朗此刻也不多言,抱拳应命一声,然后,快步向着不远处而去。
邝守正和吴贤成两人已是面如土色,心惊胆战。
这是要诛杀东翁的情况。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高仲平瘦松眉之下,犹如惊鸿的目中可见冷意不停涌动,沉声道:“卫王,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今日丧尽天良,自有苍天怒而报之!”
“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高仲平愤然说道。
就在这时,曲朗近前,一下子凑近,拿出雁翎刀,但听“噗呲”一声,伴随着血光闪现,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一代名臣,自此陨落!
吴贤成和邝守正已是面如土色,手足冰凉,那张或儒雅、或睿智的面容上,皆是现出担忧之色。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幽晦之色散去,沉喝道:“将这二人留着,押解京城,交由三法司定罪,尔等向朝廷述明,高仲平其人勾结赵王余孽陈渊,而为魏王、梁王张目,勾结和硕特与准噶尔之虏寇,罪证累累,皆大白于天下。”
这两人都是指控高仲平生出不臣之心,而妄行反叛的人证。
吴贤成与邝守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面容上看出一抹劫后余生之色。
而侍奉多年的恩主,方才一下子就被枭首当面,这种冲击力无疑是十分猛烈的。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温煦,凝眸看向高仲平的尸身,道:“将其首级带回神京城。”
回去之后,还有一场嘴皮子仗要打,只怕此刻的神京城已经乱成一锅粥。
先前流放一位内阁阁臣,现在又枭首一位内阁次辅,朝野上下的文臣只怕更是将他视作董卓、曹操之流。
正如贾珩猜测一般,如今的神京城,已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先前,锦衣府卫团团围拢了大汉内阁次辅高仲平的宅邸,而不久之后,就有消息在京城当中扩散开来。
卫王亲率京营骁骑,追捕高仲平,更是让朝野上下,震惊无比!
大明宫,文华殿
此刻,蔚蓝无垠的天穹之上,可见天气阴沉,似乎酝酿着暴雨,在经过几日的等待后,暑气涨起,闷热难当。
这几天的朝务本来繁忙了许多,不管是恩科科考还是夏粮征收,亦或是贾珩提及的官道修整诸事,都让六部堂官和京中诸衙司,忙碌不停。
如果再加上大汉内阁次辅宅邸被锦衣府缇骑围拢这样的大事,道上一句错综复杂,也毫不为过。
文华殿,殿中——
军机大臣施杰、内阁阁臣林如海、齐昆、赵翼俱在殿中,此外还有六部堂官,在一张张漆木椅子上落座下来,共商朝政。
随着大汉进入幼主当国,女后垂帘时代,内阁愈发凸显作用,在某种程度上代替了朝议的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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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首辅、武英殿大学士李瓒面容满是焦虑之色,与诸臣,凝眸看向坐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的乐安郡主陈潇。
李瓒苍松瘦眉之下,那双冷眸当中可见一抹幽光闪烁了下,问道:“乐安郡主,不知卫王现在何处?这已经两三天过去,也该回来了才是。”
锦衣府的缇骑围拢了高宅,贾珩更是亲自出京追捕高仲平,此事,让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这是要做什么?
又要捉拿一位阁臣?这次还是内阁次辅。
迎着一双双的目光注视,陈潇清声道:“李阁老,卫王已经去追踪高阁老去了,这会儿应该还在关中吧。”
李瓒默然了下,说道:“高阁老怎么会逃出神京城?锦衣府所言,多有语焉不详之处。”
直到此刻,李瓒心头仍有些不敢置信,堂堂大汉内阁次辅,竟然弃官而走?想要逃出神京城,打算反抗朝廷?
这两天,李瓒仍然难以置信,高仲平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来。
陈潇玉容寒霜宛覆,说道:“李阁老,高阁老勾结陈渊、放走了陈然、陈炜等两逆贼,打算在巴蜀之地,与和硕特、准噶尔联络一起,与我大汉官军对战,此事,成都锦衣府的密谍递来的军报可见,陈然和陈炜兄弟与陈渊,三人出入高宅,共议大事。”
说着,吩咐着一旁侍立的锦衣府校尉,递上一份簿册。
李瓒接过簿册,开始翻阅,其上所载高仲平与陈渊勾结的细节,以及通过让两个儿子离了神京城,接着陈然和陈炜两兄弟返回。
李瓒将手中的簿册递送一旁的内阁阁臣齐昆,那张精神矍铄的面容上似是见着一抹担忧之色流露,说道:“高阁老,何至于此?”
先前,他就有所怀疑其人或有动作,不想竟是应在此处!
相忍为国,苦心经营,待幼主年纪稍长,自会与卫王不睦,那时候大汉朝廷仍可拨乱反正。
何苦争一时之短长,而使社稷动荡不安,九州生乱?
高仲平,糊涂啊!
而殿中诸大汉之臣也都传阅着那一份簿册,脸上多是现出震惊之色。
高阁老为何要勾结陈渊这等逆臣?
陈潇看向殿中群臣脸上的神色变化,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道:“高仲平之子原本就与赵王余孽陈渊厮混,如今受陈渊蛊惑,对卫王疑其忠诚,只是千不该万不该,竟和陈渊这等屡次残害宗室与两任帝王的恶人为伍,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在场诸臣面上皆是哗然之色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