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准噶尔部落
准噶尔汗巴图尔晖台吉,坐在一张黄金椅子上,这会儿听噶尔丹说完,赞叹了一句,脸上不由现出一抹欣然莫名。
噶尔丹沉吟片刻,说道:“父汗,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巴图尔晖浓眉挑了挑,沉声说道:“汉人在关西七卫屯驻重兵,我准噶尔想要攻打关西,尚需时间筹措、调拨兵马。”
噶尔丹慨然应道:“父汗,儿子愿为先锋,率领兵马攻打关西七卫。”
巴图尔晖眉头之下,目光咄咄而闪,沉吟道:“你平常罕少领兵,贸然领兵前去,易为贼人所趁,还当谨慎小心才是。”
噶尔丹闻听此言,容色顿了顿,沉声道:“父汗,儿臣接下来又当如何?”
巴图尔晖摆了摆手,道:“父汗让族中大将率领兵马前去。”
噶尔丹闻听此言,目光闪烁了下,也不好再多作坚持。
巴图尔晖眉头挑了挑,目光逡巡过在场一众酋长、大将,沉声说道:“汉人上次让我族折损了不少儿郎,如今不能再任由汉人步步蚕食,进逼我准噶尔部落。”
众酋长、大将闻言,皆是开口称是。
经过这二年的休养生息,准噶尔元气倒也恢复了一些,但还并没有到先前的水准。
巴图尔晖说道:“派人给叶尔羌部落递信,想他们请求援兵。”
下方一个身形魁梧,面容粗犷的中年大汉就是应了一声,然后拱了拱手,起身离去。
而后,巴图尔晖开始对在场的番将调拨,准噶尔部数万兵马,虽然经过先前折损,但如果强行征发青壮男子,仍可凑出近十万大军。
……
……
藏地,一望无垠的蔚蓝天穹,雪山山巅洁白晶莹,神圣巍峨,犹如刀锋的冰石崖壁上可见天山雪莲摇曳不停。
“哒哒……”
一匹匹枣红色的骏马向着远处疾驰,和硕特可汗坐在马鞍上,手中挽着一张二石强弓,向着远处雪地上的雪兔攒射而去。
“噗呲~”
但听箭矢入肉之声响起,那只毛茸茸的雪兔凌空翻腾了下,就已中箭倒地,鲜血自伤口汩汩而出,流淌在雪地上。
和硕特可汗吐出一口浊气,但见热气氤氲开来。
就在这时,一个头戴貂皮毡帽的年轻人,从外间快步而来,高声说道:“可汗,昌都急报。”
和硕特可汗闻听此言,将手中的弓放在肩上,那张胡须拉碴的面容上现出思索之色,旋即,拨马而回。
和硕特可汗在一众亲卫的扈从下,返回汗帐。
此刻,帐篷之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和硕特部落的酋长、大将,见着和硕特可汗进入军帐,纷纷行了一礼,道:“见过可汗。”
和硕特可汗摆了摆手,大马金刀地落座在黄金打造,镶嵌玉石的椅子上,朗声道:“诸位都起来吧。”
众人道了一声谢,纷纷起得身来。
和硕特可汗点了点头,诧异了下,问道:“昌都方面,又有铁骑劫掠了?”
察哈尔亲王,也是汉廷的蒙王率领兵马驻扎在昌都之地,也在一定程度上贯彻了蒙古骑兵来去如风,劫掠财货的传统,每次定点派出骑军,前往藏地袭扰和硕特。
其中,一个骑军将校点了点头,说道:“可汗,汉军如今愈发猖狂,已经数次派兵马劫掠我牧民。”
和硕特可汗眉头紧皱,面上同样有着愠怒之色流露,沉声说道:“身为黄金家族的子孙,却为汉人朝廷卖命,真是丢尽了黄金家族的颜面!”
军帐当中的众和硕特蒙古番酋、大将,面色微顿,纷纷开口道。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高大的侍卫从外间而来,进入厅堂,看向那蟒服少年,朗声说道:“可汗,有一人自称是汉廷的赵王部属,要求见可汗。”
和硕特可汗浓眉挑了挑,那双晶然熠熠的眸光闪烁了下,语气狐疑不定,低声说道:“赵王?汉廷可有赵王其人?”
心头难免生出几许狐疑之色。
和硕特可汗想了想,目光闪烁了下,喝问道:“去将人唤过来。”
和硕特可汗眉头皱了皱,心头不由疑惑不定。
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中年人在两个青年侍卫的陪同下,快步进入厢房之中,朝着和硕特可汗行了一礼,说道:“草民见过可汗。”
和硕特可汗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浓眉皱起,面容神色不由诧异了下,低声说道:“汉廷赵王,未知是何人?”
那中年人道:“回可汗,我家王爷乃是隆治朝的藩王,乃是崇平帝的兄弟,原属正统,后来一直反抗崇平父子的暴政。”
和硕特可汗闻听此言,明眸眸光闪烁了下,心头微动,朗声道:“可是那个多次在汉廷疆域之内,四下闹事的赵王?”
和硕特可汗先前也知道一些赵王的事迹,当然更多是成事不足,坏事有余的印象。
那中年汉子面色凛然无比,义正言辞说道:“我家王爷这些年一直在反抗汉廷,虽然不大顺利,但屡败屡战,从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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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说客却深得曾文正公上疏三味,将一个面对汉廷欺压,骁勇善战的形象跃然纸上。
和硕特可汗点了点头,说道:“贵使这次过来是?”
那中年汉子道:“可汗,如今汉廷的卫王独揽大权,专横跋扈,在朝廷上迫害忠良,戕残宗室,我家主人联络了魏王、梁王,对卫王进行反抗。”
和硕特可汗闻听此言,心头微动,分明有着几许兴趣之意,说道:“贵使,不知是什么情形?”
如果是汉廷内部的叛乱,那他准噶尔可以借助汉廷内部生乱,收复昌都,乃至进兵青海。
那中年汉子容色微顿,朗声道:“这次我家王爷前往巴蜀之地,号召忠臣义士起兵反抗那卫王,而和硕特与准噶尔两部,如是遥相呼应,足以让汉廷疲于奔命,左支右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