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平帝容色微顿,柔声道:“子钰这半年来,深入辽东,转战千里,为我大汉除去辽东女真大患,其中辛苦绸缪,朕如何不知?”
贾珩沉声道:“微臣受圣上简拔于微末,自当庶竭驽钝,披肝沥胆,据崇平十四年,在内书房中得蒙圣上赏识,距今已经过去五年,如今辽东太平,微臣也能够好好休养,陪陪家中妻子了。”
说到最后,贾珩的声音中已经有几许哽咽之意。
崇平帝闻听此言,一时默然不语。
或者说,已经捕捉到贾珩声音中的感慨,以及那种“事了拂衣去”的澹泊之志。
一晃眼,自崇平十四年,子钰得晋阳引荐到现在崇平十九年,已是过去了五年。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朕已经让内阁拟了圣旨,晋爵为郡王的圣旨,等回家以后,好生歇一段时间,这大汉中兴盛世方起,还离不得你出谋划策。”
贾珩闻言,默然片刻,道:“微臣谢圣上隆恩。”
爵位果然是郡王了。
自崇平十四年至于此界,用时五年,终于由宁荣街柳条儿胡同的一介庶人,而成为现在的郡王,凌驾于五等爵之上。
自陈汉开国以来,郡王也不过只有四位,南安郡王还被削成侯爵,而他以后就是郡王。
这是政治影响力急剧膨胀的一步,因为他并非恩及祖荫,而是从小变大,从弱变强。
只是,天子又在锦衣府上借机发作,将他手下的人尽数处置,这一手赏罚之道,当真是得乎帝王心术的巅峰。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只是,曲朗和刘积贤两人,乃是从他微末之时一路而来,他不得不救。
但锦衣府的职权,只怕是暂且保不住了。
或者说,辽东平灭之后,内掌锦衣,外控京营的客观条件已经不存在了。
崇平帝默然片然,转而问道:“子钰先前那份抚治辽东的奏疏,其中提到移民实边,垦荒屯田,朕听说辽东之地一向苦寒,可得人宜居耳?”
虽说天子在病床上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不可再忧心国事,但总是忍不住。
贾珩道:“圣上,崇平新政大行以后,天下百姓多增田亩无数,尤其摊丁入亩之策施行后,百姓田舍多有生育之欲,而人口增长势必井喷,仍有田少人多之患,而辽东之地广袤,虽然苦寒,但土地肥沃,可种植不少作物,我大汉可出台相应鼓励垦植的策略,吸引百姓向辽东垦荒。”
崇平帝道:“此事,等过段时间,你和内阁诸卿一同议议。”
子钰的确是文武全才,如果能够赤子之心不改,或许能成为大汉的擎天之柱。
因为贾珩的帝婿身份,本身就具有天然的合理性。
但前提是贾珩得忠心不改。
而崇平帝正处病中,心态已经多有变化。
崇平帝又说道:“你等会儿去见见咸宁,她再有一两个月应该要生了,说来她小半年都没有见你了。”
贾珩拱手称是。
宋皇后那两道春山如黛的秀眉之下,那双晶然剔透的美眸似妩媚流波,说道:“子钰,咸宁、婵月、妍儿她们三个都在福宁宫,你过去看看吧。”
这会儿也不方便,让子钰去看看芊芊和洛儿。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深深看了一眼宋皇后,对上那一双羞恼的妩媚目光,随着陈潇一同前往福宁宫。
……
……
福宁宫
就在贾珩与陈潇进入宫殿之中面圣之时,宫苑中的嬷嬷也快步跑到福宁宫,向正在叙话的端容贵妃以及咸宁公主通传消息。
端容贵妃那张妍丽明媚的玉容现出喜色,道:“咸宁,子钰回来了。”
咸宁公主那张清丽如霜的脸上,同样见着喜色流溢。
而不远处落座的李婵月以及宋妍,那张或娇小玲珑,或雪肤玉颜的脸蛋儿上,现出一抹欣然之色。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形高挑、窈窕明丽的女官,快步迈过一道门槛,进入殿中,说道:“卫国公和乐安郡主来了。”
说话之间,但见贾珩与陈潇,两人联袂进入殿中。
“子钰,潇儿来了。”端容贵妃那张雍美、华艳的玉容上,现出一抹繁盛笑意,唤了一声,低声道。
“潇潇姐。”李婵月也目光怔怔看向那蟒服少年,那双藏星蕴月的眸子当中,满是痴痴思念。
陈潇笑着点了点头,拉过李婵月的纤纤素手,目中蕴藏着关切。
宋妍这会儿也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一双明亮熠熠的妙目当中,似沁润着妩媚清波。
贾珩当初是在与宋妍成亲之后,然后即刻率兵前往辽东之地。
贾珩这会儿,迎上李婵月与宋妍的目光注视,唤了一声,温声道:“婵月,妍儿,许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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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婵月那张娇小玲珑的脸蛋儿上,似是现出甜蜜和幸福之态,说道:“小贾先生。”
端容贵妃笑了笑,道:“你们真是许久不见了。”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凝眸看向落座在绣墩上的陈咸宁公主,倒也不避讳端容贵妃在这儿,伸手拉过咸宁公主的柔荑,说道:“咸宁这段时日,是要生产了吧?”
咸宁公主柳眉之下,那双晶然清眸莹莹如水,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纤声说道:“再等一两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