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平帝默然了下,问道:“子钰准备离京?”
此言一出,高仲平与李瓒、施杰等军机大臣,也都纷纷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带惊异。
可以说,贾珩从倭国回来,在京城中待的拢共不足两个月,如今又要出去急赴戎机。
不是在征战,就是在征战的路上。
这样的臣子,好色一些,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用后世的话说,每一次看到你,都是大风起……
大汉两京一十三省在贾珩的肩上担着。
贾珩道:“微臣这几天就打点行囊,前往天津和登莱,整合水师,协助朝鲜共抗女真,还请圣上允准。”
崇平帝目光复杂地看向那少年,说道:“子钰刚刚大婚,不在京中多待几日?”
贾珩朗声道:“军情如火,片刻耽搁不得。”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少年,说道:“子钰,此行可否一鼓作气,灭掉女真?”
贾珩道:“平灭女真非水路并进不可,此次战机也难说。”
天子显然是等不及了,想要一举拿下女真。
崇平帝目中的神采黯淡几许,默然片刻,道:“内阁拟旨,以卫国公贾珩为讨逆大将军,执天子剑,总督河北山东诸省水陆兵马,援朝平辽,以楚王陈钦为军需官,兼理粮饷,支应大军。”
李瓒面色一肃,拱手称是。
贾珩闻听楚王陈钦之名,心头微微一动。
这天子显然是在扶持楚王,适当抗衡魏王了。
天子既然对自己身子骨儿不乐观,对诸藩的综合考察就加快了步伐。
崇平帝叮嘱说道:“子钰,此战谋求驱逐女真兵马,歼灭其有生力量,如果战机合适,就一举派兵平灭辽东,彼时,京营以及诸边镇兵马,子钰可请旨调动。”
贾珩拱了拱手,道:“微臣遵旨。”
北静王水溶眼眸闪了闪,拱手说道:“圣上,微臣愿为子钰的副将,随子钰统帅水师,前往朝鲜,平灭女真。”
贾珩抬眸看了一眼北静王水溶,心神微动。
北静王此言何意?想要与他并肩作战?
崇平帝道:“子钰以为如何?”
贾珩道:“北静王刚刚返京,还是在京中多歇歇一些时日为宜,倒也不用如此奔波。”
北静王水溶闻听此言,抬起头来,凝眸看向贾珩,说道:“卫国公,为国家大事出力,我等武勋义不容辞,何言辛劳?圣上,微臣也想观摩一下江南水师使用红夷大炮的战法,以为台湾水师与粤海水师所需,微臣不久之后,还要前往台湾,筹建海师。”
崇平帝道:“子钰,北静王所言不无道理,你们正好商量筹建海师,闽粤海岸,如何制寇护海,也要拿出个章程来。”
可以说,这也符合崇平帝在兵事上谋求多方支撑的战略。
兵事征讨之权,不能一家独大。
贾珩拱了拱手,道:“微臣遵旨。”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内阁拟旨,以北静王水溶为水师都统,襄赞军务。”
李瓒与高仲平拱手称是。
待事情议定,贾珩没有多留,出言告辞,而北静王水溶同样离了宫苑。
两人沿着朱红宫墙高立的宫道缓步行着,正值近晌时分,秋日日光温煦,照耀在琉璃瓦上,熠熠生辉。
水溶俊朗面容上带着繁盛笑容,将一双锐利如剑的目光打量着那少年,笑道:“子钰,一别经年,子钰当真是风采依旧。”
他昨天回家看了看他那儿子,眉眼五官的确是有些像子钰。
贾珩恭维了一句,说道:“王爷也是英姿勃发,风采绝伦,不输当年。”
两人沿着宫墙行走着,贾珩问道:“王爷,如今台湾方面海师筹建如何?规模和战力,是否已经形成?”
水溶摇了摇头,说道:“兵力还是太少,只有两万来人,江南水师离去之后,对海盗的优势也就消失了许多,因海贸利润丰厚,歹人以及刘香等部的余孽,争相于海上袭扰商道,闽粤等地水师,仍不能制。”
粤海水师五万余人,而福州水师一两万人,台湾新建水师近万人,加起来不足十万人,但负责的整个海域却是广袤无垠,根本负责不过来。
贾珩道:“主要在于人手,台湾方建置省域,民少兵少,眼下更是百废待举,只能从闽地和浙江两地抽调水师,前往征讨。”
水溶道:“眼下也是如此,不过海上歹人穷凶极恶,而我方船只火铳不备,难以取得制胜之势,尤其自江南水师撤军之后,情况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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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之局面,当是海师,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平灭女真要紧。”贾珩说道:“等辽东女真平定,北方诸镇重兵撤军,大汉可再增扩海师,事有轻重缓急,如今辽东边事更重一些。”
可以说,如今大汉在海疆上的用兵需求日益增多,而九边的兵备却占据着庞大的军费开支,辽东的女真已经到了不平灭不可的地步。
水溶笑了笑,说道:“子钰所言,当真是黄钟大吕,醍醐灌顶。”
旋即,说道:“子钰,天色已至中午,不妨到我家里小酌两杯,我让王妃亲自下厨,多做几个拿手小菜,你我兄弟共话军国大事。”
贾珩道:“王爷,军情如火,我先去府中安顿诸般后事,又是临近出兵,还请王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