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压低声音,说道:“不过你还是要早些有孩子,这长子还是不一样的,再说,你也不能算是庶出……”
她家女儿既是同一品国公夫人,那就不可能是庶出才是。
宝钗如梨花雪白的脸蛋儿已然通红如霞,以嗔怪的语气说道:“妈,别说了,别说了。”
这也太过算计了,都算计到郡王世子之位了。
薛姨妈笑了笑,轻声道:“好了,你和珩哥儿的事儿,我就不多说了。”
她家闺女也是心里有数的,这孩子的事儿肯定上心着。
这就是心态的转变,女人一旦完成角色的转变,那更多是将身心投入到孩子上。
……
……
另一边儿,贾珩逗弄了孩子一会儿,也没有与可卿多待,留下雅若与可卿叙话,而后与陈潇离了厅堂,前往内书房。
此刻,贾珩提起茶壶,在茶盅中斟了一杯茶,递将过去,道:“潇潇,最近女真可有什么动向?”
两人既是两口子,又是并肩战斗的战友。
陈潇抬眸瞧了一眼那少年,如何不知是担心自己刚刚为秦氏敬茶而受了委屈,柔声道:“女真最近的确有了一些新的动向。”
贾珩放下手中的茶盅,诧异了一下,问道:“哦?怎么一说?”
陈潇道:“女真最近红夷大炮似有了突破,虽然威力比不上我大汉,但已有七八分威势,此外,女真已经在辽东濒海沿岸广设炮台,警戒往来船只,此外女真又征发、编练辽东汉人,补充八旗兵丁,又威逼喀尔喀所部,收揽兵丁为己用。”
随着女真前后几战损伤了不少八旗精锐,多尔衮等一众女满清高层也开始慌了神,不说再次南下入关,起码大汉如果挥师北伐,彼等自保之策要有。
首先是八旗精锐,广发青壮,募训为丁。
贾珩点了点头,道:“女真如今也开始励精图治了。”
陈潇柔声道:“生死存亡面前,这些都是难免之事。”
贾珩忽而问道:“军器监方面的红夷大炮产能如何?”
陈潇想了想,叙道:“一个月可以生产六门,其他的如燧发火铳,月产二百支,轰天雷多一些,可月产一千三百颗。”
少女记忆原就远超常人,先前盯着军器监的产能数据,此刻几乎如数家珍。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倒也不少了,装备到战船上,足以打一场大的灭国海战。”
一年可生产七八十门红夷大炮,听着数量少,但其实并不少,因为大炮原就生产不易。
倒是燧发火铳产能,这会儿还有待释放,月产二百支,一年也不过两三千支,显然不足以满足京营二十万大军的军器所需。
当然,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好事儿。
否则,京营团营将校士卒,都装备了燧发火铳,这平定辽东的主将未必就是他来主导了。
两人正在叙话之时,这会儿,一个嬷嬷在外间唤道:“大爷,外面来了一个锦衣府卫。”
原来,林如海在金陵的海关总税务司设衙办公,前日得了崇平帝的圣旨,回京述职。
当然也是大用之前的征兆。
如今的内阁阁臣,除李瓒、高仲平、齐昆三人外,还有两位,现四川总督吕绛已经因为新政之功,确认调入京城,此外还差着一位,天子迟迟不曾补缺儿。
贾珩道:“潇潇,你先在这儿等等,我去看看。”
林如海回来的倒也正好,黛玉出嫁,林如海正好见证着自家女儿的大喜之日。
陈潇点了点头,目送着那少年离去,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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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却在想着另外一桩事儿。
宫中那位的身子骨儿应该是快撑不住了,也不知是他在平辽东之前,还是平辽东之后。
贾珩出了后宅,来到厅堂,见到那等候在小几之畔的林如海。
林如海丰仪俨然,颇见松竹气韵,此刻正襟危坐,放下茶盅,面带笑意道:“子钰。”
贾珩笑着看向林如海,问道:“姑父,什么时候到京城的?”
其实,他应该改口唤作岳父大人,不过还未过门儿,倒也不急于一时。
林如海点了点头,凝眸看向那气度愈发森严的少年,柔声道:“也是今早儿刚刚到,听说子钰你完婚了?”
贾珩道:“奉圣命,昨日中秋佳节,与乐安郡主她们完婚。”
林如海点了点头,道:“我在来京城的路上,听说子钰和玉儿还有薛家的丫头,也蒙宫里赐了婚?”
贾珩笑了笑,说道:“我与林妹妹还有薛妹妹的婚事,应是定在下月的重阳节。”
的确是重阳节。
林如海儒雅面容上满是思索之色,手捻颌下胡须,目带嘉许和欣慰:“玉儿她也不小了,是该嫁人了。”
当初,也想过眼前少年是不是会不负责任,眼下,却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贾珩问道:“姑父这次回来,应该是不走了吧。”
这段时间,他其实也稍稍留意了一下京中政局动向。
林如海笑了笑,说道:“是不走了,圣上已经示下,在京中辟署办公,这次中枢阁部的意思是让我以本职户部左侍郎提点海关司务,另加授左副都御史,职定从二品,在户部附近设署办公。”
贾珩道:“海关司务,纵是定为二品,也不为过。”
“海关税务司衙刚刚新设不足二年,不及户曹旧衙,虽说关税每年占比趋近千万,但毕竟还是不如田亩之税。”林如海倒是十分洒然,朗声说道。
如今从正三品升迁为从二品,倒也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