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和气生财,真当他怕了高家不成?
只是话语还未说完,却见高镛已经一马当先,绕过一架松客山石的屏风,阔步进入厅堂之中。
后面的卫若兰以及陈也俊,见得此幕,对视一眼,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快行几步,然而已然追之不及。
只是刚刚到了包厢厢房门口,正要向里厢一下子闯去,见黑影一闪,两道身形魁梧,面容凶恶的大汉,拦住了卫若兰的去路。
而后,伸出两只胳膊,一下子就推搡开高镛至一旁。
见那把门的侍卫如此粗暴无礼,高镛心头愈发大怒,面上涌动着一抹惊怒之色,道:“你们是什么人?”
卫若兰面上也不由涌起怒气。
而陈也俊眉头紧皱,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
或者说,王仁既在外间等着,或许里厢之中有着一位更大的大人物。
此刻,包厢厢房之中,贾珩正在与顾若清叙话,就听到外间的争执之声,渐渐由小变大。
贾珩道:“来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原本在厢房之中恭候听命的锦衣百户,出了外间,不大一会儿,就传来“砰砰”的呼喝声,以及痛哼之声。
顾若清蹙了蹙秀眉,明眸莹莹如水,道:“外面……”
贾珩摆了摆手,道:“不用理会,若清,最近那位可还有新的动向?”
他自然是在询问陈渊的动向。
顾若清轻轻摇了摇螓首,柔声道:“他已经来了神京。”
贾珩眯了眯眼,目中现出狐疑,问道:“他又来神京做什么?”
现在的前赵王之子陈渊俨然是一条疯狗,不定会从撕咬崇平帝变成了开始撕咬他。
顾若清摇了摇螓首,道:“其意不明,或者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最近也要小心。”
而就在两人淡定自若地叙话时,也渐渐进入了尾声,不停传来人的呻吟之声。
顾若清不由蹙了蹙黛丽秀眉,莹润目光微微顿了顿,低声说道:“去看看?”
贾珩点了点头,道:“若清姑娘,不如一同去看看。”
说话间,与顾若清起身绕过一架锦绣山河的屏风,来到回廊上。
目之所及,只见高镛与卫若兰、陈也俊三人以及他们的扈从已经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这会儿,高镛已经猜出了正在与顾若清叙话的究竟是何人,正是贾珩。
此刻,见得贾珩与顾若清出来,先是一怔,旋即,高镛眉头不由皱了皱,冰冷目光之中,略有几许愤恨地看向贾珩。
这人不仅抢走了咸宁,还贪天之功,截盗父亲新政之功,沽名钓誉,否则,父亲这样的天子潜邸之臣,如何会仅仅是次辅?
那时,父亲携新政之大功归朝,定然众望所归地成为内阁首辅。
贾珩喝问一声,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锦衣亲卫拱手回道:“都督,这几人想要硬闯厢房,卑职拦之不及,只能与其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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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冷峻如剑的目光投向卫若兰以及陈也俊两人,道:“卫公子,你等不在家中闭门读书,苦练骑射之艺,思及如何报答君王,如何,竟是到了此处?”
对上那一双明澈如星辰璀璨的目光,卫若兰不知为何,下意识就想躲开目光,心头就有几许发虚,眼前之人可是就连父亲都要让之三分。
其实,别看这些京中的权贵子弟,暗地里对贾珩或是宁国那位、或是贾珩称呼着,但当面之时,却不敢真的不敬。
卫若兰声音中的气势不由弱了几许,低声说道:“我闲来无事,陪着高大哥过来一同玩玩。”
贾珩冷笑一声,道:“你竟到了此地闹事,看来汝南侯对你管教的还是太过松了?”
卫若兰面色倏变,心头就是一凛。
贾珩面色肃穆,沉声说道:“近年以来,国家武事迭兴,军中正是用人之际,尔等身为武勋子弟,自小习练武艺兵法,当投身军旅,报效国家,等过两天,就去京营报到吧。”
卫若兰闻听此言,不由暗暗叫苦。
贾珩目光冷冷地看向高镛,沉喝道:“高公子,令尊在阁枢日夜操劳国事,你不思为父分忧,却效仿纨绔子弟之举,如何对得起令尊?”
高镛闻听喝问,原本鼻青脸肿的面容,脸色阴沉如铁,心头可谓屈辱到了极致。
此刻倒不是没有直接冲突起来,但知道以眼前少年的权势,纵是自家父亲都要礼敬三分。
顾若清抬眸看向那少年宛如“训孩子”一般,训着卫若兰等人,秀眉之下,明眸粲然一如星辰,眸光亮晶晶的,莹润微微。
可以说,在过往在南北的交游当中,围绕着顾若清身周的一众所谓青年才俊,根本未有一个能够盖过贾珩这样的年轻俊彦。
贾珩面色淡漠,吩咐说道:“愣着做什么,将人领着去看郎中。”
“是。”在场众锦衣府卫纷纷开口说道。
贾珩看向一旁目现怔怔之色的顾若清,问道:“顾姑娘,这高镛似是冲你来的?”
顾若清摇了摇头,眸光莹莹失神,似是恍惚片刻,幽幽说道:“可能是吧,招蜂引蝶。”
贾珩一时哑然。
这顾若清相比上次见时,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已经能开得起一些玩笑。
不过也对,一年时间过去,顾若清又长了一岁,大龄剩女心态每一年都在变化。
就这样,两人说着话,重又返回包厢落座。
而王仁在不远处看着,面上的笑意和得意几乎掩藏不住。
可以说,从未有这般舒坦过,真是扬眉吐气,他王家还是得紧紧抱住贾家的大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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