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丹波城外三十里——
这时,马蹄声震耳欲聋,因四野平旷,离得多远,都依稀可闻。
一直到午后时分,德川幕府的先锋部队向西南节节而退,显然面对女真的虎狼之师,根本抵挡不住,几乎被杀的落花流水。
此刻,德川家光的主力兵马,也安营扎寨而毕,十余万大军军寨几乎连绵了十里之遥,军帐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头。
而一队队骑军手执马缰,在荒原之中来回疾驰,驱逐着想要过来探察敌情的敌方斥候。
不时,或可听到马蹄声“哒哒”而响,烟尘滚滚,遮蔽视线。
德川家光在一众家老、家将的陪同下,观看远处的女真八旗精锐的军列,目中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德川家光年轻时候毕竟也是多经战事的,此刻一眼望去,如何看不出眼前这支兵马乃是一支精锐强军,心头就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一路而来,江户三百藩组成的联军,究竟是什么成色,德川家光比谁都清楚。
甚至,不召集这样一支“乌合之众”,任由女真精锐在日本纵横驰骋,那更是一样的结局,被各个击破,根本激不起一点儿抵抗浪花。
幸在德川家还有一支精锐,兵力五万人,此刻抽调了三万人,可以勉强一战,也是这次战事的主力。
“将军阁下,女真鞑子人不多,包围之后,可以全线围攻。”一旁的战将酒井忠清,目光坚毅,朗声道。
这位酒井家的新任家督,身高五尺,肌肉遒劲,长的孔武有力,面容魁梧,目光锐利,握着刀柄的手,茧子就颇厚。
德川家光叮嘱说道:“不可小觑,让诸军戒备,列好阵形,准备迎敌。”
就在这时,却听得远处“咚咚”的鼓声响起。
顿时,一大批身穿泡钉铜甲的铁骑浩浩荡荡而来,簇拥着一个方面阔口,目光炯炯,络腮胡的中年大汉,正是鳌拜。
德川家光眉头紧皱,沉声道:“这是女真人的主将。”
鳌拜此刻一身熟铜锁子重甲,也一眼瞧到了德川家光,虎目凶狠如狼,似乎择人欲噬。
“全军列阵!”
鳌拜大喝一声,顿时身后两红旗的八旗精锐,宛如一团火焰,摆出了冲锋之态。
就在这时,不少兵马在德川家光手下军卒的令旗摇动下,列成数队,此刻弓弩搭上箭矢,武士刀“刷”地抽出来,在日光照耀下,寒芒闪烁。
正是这次会战的主力,德康家的三万家兵,此刻担任中军主力,与周围的左右两翼兵马各一万五千人。
“咚咚!!!”
一面面在战车上被推起的牛皮鼓,在光着膀子的日本武士,奋力敲打下,鼓声密如雨点,几乎向着四方传去。
鳌拜颌下胡须炸起,声如洪钟,高声道:“诸位将校,杀啊,冲啊!”
鳌拜周围的亲兵齐声鼓噪,喊杀声冲天,愈发震耳欲聋,几乎惊天动地,搅动云霄。
满清与倭国的大规模会战,在这时也正式开始了。
双方在丹波城外的平原上,数万大军展开全面交锋,从中午一直杀到暮色深沉,这才鸣金收兵。
一方是女真八旗精锐,一方是倭国武士,双方兵马相争,倭国兵丁虽多,但面对女真八旗精锐的悍不畏死,还是力有未逮。
鳌拜也考虑到天色已晚,手下兵丁需要歇息,故而,暂且鸣金收兵。
而初战之后,女真兵丁的战力优势也示于众人之前。
倭国兵马的确是挡不住。
军帐之中——
德川家光眉头紧皱,面容阴沉如铁,低声说道:“怎么回事儿?为何抵挡不住?刚才如果不是柳生但直派侍卫舍命相救,只怕中军都有被女真鞑子斩将夺旗之险。
酒井忠清神情颓然,俯首而拜道:“将军,忠清无能,御下无方,唯愿切腹谢罪。”
德川家光冷笑道:“切腹?现在是切腹请罪的时候?”
这时,伊达忠宗脸上现出一抹凝重,说道:“将军阁下,女真兵马的战力,的确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
德川家光眉头倏扬,冷声道:“如果人人都有效死之心,怎么会挡不住?”
在场一众大名,脸上多是见着惭愧之色。
太田资宗刚毅面容上现出思索之色,沉吟半晌,朗声说道:“将军阁下,现在破敌乃是当务之急。”
德川家光问道:“如何破敌?”
太田资宗目光现出思索之色,说道:“坚壁清野,深挖沟壕,与敌对峙,待敌寇粮秣靡费殆尽,再行反击,况且女真人远来,粮草不继,只要我们撑上十天半月,女真人自然粮尽崩溃。”
德川家光道:“此计甚妙。”
“听说汉廷的人已经拿下了济州,向全罗道进兵,一旦后路被斩断,女真鞑子就成了无根浮萍。”这时,阿部忠秋开口说道。
“四公子不是去寻汉廷的兵马去了。”这时,三浦正次开口道。
“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德川家光两道英气粗豪的浓眉之下,目中现出一丝期待之芒,温声道:“汉廷应该不会坐视女真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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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也率领兵马返回丹波城,迎上了阿济格。
阿济格问道:“怎么样?”
“倭人不堪一击!王爷,打败倭人,直抵江户,这盘死棋也就盘活了。”鳌拜目光咄咄,沉声说道。
今日的一番战事,全部歼敌六七千人,差点儿冲杀至德川幕府的旗下,也让鳌拜看了一些机会。
阿济格沉吟片刻,面上不无担忧,道:“我们手下的粮秣不多了,最多能支撑半个多月。”
这次出征在倭国的八旗精锐兵丁,高达四万多人。
纵然这几个月,从各处劫掠了不少粮秣,但在没有了来自朝鲜方面源源不断的输送下,如此之多的兵马消耗,可谓日靡千钟粟,渐渐入不敷出。
鳌拜道:“半个月足够了,等到打败了倭人,倭人粮秣可为我大军所用,那时打破江户,为期不远。”
阿济格点了点头,说道:“事已如此,的确是无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