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笑了笑,瞥了一眼宝玉,道:“等云妹妹许了人就好了。”
湘云:“……”
小胖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下来。
宝玉在不远处听着,心头却不由涌起一阵苦笑。
待晚一些,众人议论了一阵,这才各自散去,返回大观园。
……
……
魏王府,书房之中,烛台上蜡烛点起,烛火橘黄如水,投映在书柜、卷轴上,而青花瓷的珐琅器皿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
魏王面容白皙,气质儒雅,此刻眉眼之间似有思索之色,感慨说道:“太师,贾子钰如此年轻,就已加官至太师,以后已是封无可封。”
将来等他登基,想要施恩都不好施恩。
当然,这位藩王还不知道,宫中有人会帮着用肉偿施恩。
主簿邓纬灰白眉毛之下,目中隐有睿智之芒闪过,道:“圣上这次加官,老朽以为也有观察、审视卫国公之意。”
魏王正襟危坐,问道:“怎么一说?”
邓纬目光神色莫名,说道:“贾子钰如能谦虚谨慎依旧,则富贵可得长久,如果因功大而现骄横之状,如为后嗣之君计,圣上必不会见容。”
魏王面色怔了下,悚然而惊,道:“邓先生的意思是?”
父皇的性情,他自是知道的,猜疑忌刻。
邓纬目光咄咄,道:“殿下静静等待就是,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才须待七年期。”
魏王感慨说道:“邓先生所言甚是,开国之时,多少武勋得富贵容易,但保富贵长久,却不容易。”
其实他如果登基,也不确定能不能压制住这等臣子。
邓纬道:“如今辽东未定,圣上倒也不会做出自断臂膀之事,而卫国公从如今看来,恪守臣子本分。”
魏王点了点头,说道:“辽东仍是我朝心腹大患,除贾子钰外,天下罕有人能应对女真,想自贾子钰领兵以来,女真不少亲王都落于马下,听说那位奴酋的长子豪格,也在山东为贾子钰生擒。”
邓纬道:“山东之事,楚王出了纰漏,可惜又让卫国公帮着圆了过去,不然一个无能的评语是少不了的。”
魏王摇了摇头,说道:“谁能想到白莲教能对卫所渗透如此之深,不过,父皇心头总是有数的。”
虽然事出有因,但楚王能为不够,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儿。
“殿下在关中主持新政,卓有成效,圣上自然也看在眼里。”邓纬宽慰说道。
魏王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
……
……
楚王府,书房
楚王这会儿同样在与长史廖贤、主簿冯慈叙话,小几之上,几个茶盅内茶叶如嫩笋浮动,而茶水香气袅袅,与兽头熏笼中的檀香混合一起,让人宁心定意。
楚王感慨道:“太师之位,自大汉立国以来,未有年不及弱冠之太师,贾子钰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这是何等的器重?
廖贤道:“王爷,卫国公平定山东叛乱,率轻骑驰援,不论是功绩,还是忠心,都为圣上瞩目,如今加封为太师倒也不足为奇。”
单单弃大军来驰援神京,而不是迟疑观望,就可见忠心。
冯慈手捻胡须,说道:“卫国公加官至太师,再往上已是封无可封,将来定是两朝元老。”
甚至,有可能是三朝元老,毕竟,论年纪,贾珩比楚王还要小十岁。
“是啊。”楚王点了点头,说道:“韩阁老那边儿上了辞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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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贤道:“圣上留中不发,想来首辅更换,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内阁首辅当是李阁老接任。”
“王爷与李阁老共事过,初开府之时,也曾得其提点,王爷不妨多与李阁老走动走动。”冯慈开口说道。
楚王道:“明天,孤就前往兵部衙门,与李阁老叙说卫所军籍兵丁以及屯政诸事。”
提及卫所屯政,楚王心头也有几许不自在,他前往山东济宁府整军,谁知出了大乱子。
冯慈察言观色,如何不知楚王心头郁结何事,宽慰说道:“先前,卫国公提及,山东卫所兵丁叛乱,乃是白莲教妖人暗中为祸,经营日久,王爷不必自责。”
楚王忧心忡忡道:“话虽如此说,但终归是孤手下负责的事务出了纰漏,保龄侯也殁于王事,也不知父皇怎么想。”
冯慈宽慰说道:“王爷不用担心,王爷刚刚接受军机,历练事务,不怕犯错,就怕不实心任事,推搪职责。”
楚王道:“孤先前也是去了河南,帮着筹措粮秣的,山东之事,纵是卫国公猛然遇到,也难以料理。”
嗯,或许不一定?
那贾子钰原就是允文允武之人,的确常有出人意表之举。
廖贤轻声说道:“说来,魏王在关中诸府县不遗余力推行新,政绩斐然,先前王爷应该揽新政的差事。”
当初,魏王主持新政,而楚王则整饬兵政,不能说两者有错。
冯慈道:“都是高总督在江南的一些常用手段,魏王也是萧规曹随,倒也难见什么心意。”
楚王叹道:“父皇派的差事,我也无从可选,只能用心办好,不过兵政也有兵政的好处。”
冯慈道:“王爷,可紧紧跟着李阁老。”
楚王点了点头,道:“孤醒得。”
事实上,楚王与高仲平关系也一般,不如魏王与高仲平亲近一些。
待与两位谋士谈论完,楚王离了书房,前往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