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硕特蒙古的兵马未曾调集起来,就被击溃,所以还是让人逃走了一些。
“近来逃走的和硕特蒙古骑兵,有可能向大漠逃亡,各部要分出骑军,分批绞杀。”贾珩吩咐说道。
庞师立道:“节帅,末将先前已经派遣兵将前去追杀。”
贾珩面色顿了顿,说道:“庞将军,这些青壮要严加看管,用其筑城、修路,本公要重修一条西宁到西域的官道。”
先前虽言剪灭青壮,不停放血,但那是在对进兵之中遇到反抗的放血之策,以震慑诸胡。
如果即刻坑杀俘虏,可能会引起后续整个准噶尔的激烈抵抗,从这个角度而言,倒不如征发劳役,起码打通西宁自由通往青海湖的路途。
为以后后续开发青海或者出兵西域、收复边疆打下坚实基础。
如果这些人不错,那就通过察哈尔蒙古分而制之。
其实之前屠戮一空的想法多少有些理想化,也没有考虑到察哈尔蒙古的感受,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额哲虽然没有多说其他,但还是有一些怅然情绪的。
贾珩定了定心绪,问道:“谢再义部可有飞鸽传书递送过来?”
这时,锦衣府的李述拱手说道:“都督,谢将军刚刚传来飞鸽传书,知诸军大进,已经领兵前往海宴,追击而去。”
此言一出,军帐之中的军将纷纷惊讶莫名。
石光珠以及侯孝康面色微动,二人对视一眼,不知为何,忽而心头生出一股感慨。
这与他们当初何其之像?孤军深入,为敌截断后路……
嗯,应该不是,因为岳讬已经落网成擒。
而且这完全没有可比性,这次是和硕特蒙古确实已经大败亏输,如今是在追缴残敌,那么适当大胆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对。
金铉眉头紧皱,问道:“卫国公,此举是否有所不妥?这番孤军深入,再是为敌所败……”
贾珩目中也有几分讶异流露,不过谢再义进兵海晏的确是牵制青海和硕特蒙古兵马的一记良策。
贾珩说道:“抚远将军有所不知,谢再义临行之前,就已向我请命,一旦获胜,可自行进兵,不必回来复命,可节省时间。”
其实,他当时给的命令是向南进兵,扫荡日月山与青海湖一线,但显然局势产生了一些变化,这次岳讬和多尔济两人近乎溃败,谢再义随机应变,直奔海晏,追击敌寇才是正确的军略。
军将有自主性,恰恰是名将之姿。
金铉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无妨了,大军在外,悉听主帅决断。”
贾珩道:“京营俱是令行禁止,抚远将军不必担忧。”
然后,看向不远处的京营将校,沉静如渊的目光逡巡过在场一众将校,说道:“在湟源休整一个时辰,全军进兵海晏,不要走了多尔济。”
这会儿,在海晏的多尔济如果聪明的话,应该会逃亡大漠,寻找准噶尔。
无他,大军一旦合围,除非固始汗领兵回援青海,否则多尔济势必全军覆没。
因为有一个热知识,那就是汉军的整体势力在和硕特蒙古之上,哪怕是先前,南安郡王领兵扫荡青海也是如此,所以岳讬才会用计。
在战场中,只有弱的一方才多用计谋。
而先前同样如此,刚刚打赢南安的和硕特蒙古才勉强有了和汉军硬碰硬的资格,所以大家都用计。
第二日,晨曦微露,又是一个天高云淡的晴朗天气,日光照耀在海晏县城。
多尔济与瑚鲁布赤、桑噶尔扎两位台吉,已经领着一万五千兵马,此外还留下三千兵马断后,这些都是为了和硕特的大业牺牲。
“都督,和硕特蒙古动了,他们分出兵马往西北方向去了。”王循一大清早,寻到谢再义说道。
“瞧见了。”谢再义说道:“往哈密卫去了,你亲自领兵两千夺下城池,我去追逐。”
王循面色倏变,急声道:“都督,这太冒险了,我们带的兵马太少。”
“我们兵马虽少,但是胜利之师,士气如虹,锐利无匹,而此刻敌寇已经逃出一些,他不知我军底细,你在此夺下城池,我前去追击,再留下几千兵马,多尔济逃到哈密卫以后,想要前往西域也能少许多底牌。”谢再义目光咄咄,说道。
王循想了想,抱拳相请道:“那将军在此攻城,我领兵前去。”
谢再义看向王循那沈重、老成的国字脸,哈哈大笑道:“非血气悍勇之将不可为之!”
这等领着几千骑军就该追击万余蒙古骑军的事情,还真非胆气、武艺都在上上之选的猛将不可为之。
否则,对方感受到那股气势稍弱,察觉到是弱旅,极有可能返身杀回,这样狠狠撕下一块儿肉的设想也就落空了。
如此一来,还真非谢再义不可!
或者贾珩在此也可担纲重任。
谢再义说着,不再多言,一夹马肚,看向周围枪戟如林的汉军,说道:“贾菖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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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在!”
谢再义道:“你可敢领五百骑为先锋,追赶敌寇?”
贾菖拱手抱拳,高声说道:“愿为谢将军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