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道:“已经派人查过,倒是有了一些眉目,不过,如今经西北一事,江南却不好再起波折了。”
这会儿,魏王也与陈泽坐在一旁,静静倾听着两人叙话。
崇平帝默然片刻,说道:“西北之事终究是阻碍了江南新政。”
当年在内书房之中策对,就是以大胜推进新政。
贾珩道:“父皇,西北之事不过是敌我矛盾,江南新政是内部矛盾,后者才是急不得的事情。”
崇平帝感慨说道:“是啊。”
这一切的根由就在于他心急,所以想着西北、江南都有所成就,偏偏派了南安去西北,子钰去江南,结果一样都没有彻底办成。
可以说,天子这段时间仍是不能释怀,唯有西北大胜之后,大胜的喜悦才能冲淡这种自责。
魏王静静看着这翁婿相得的一幕,心头也有些复杂莫名。
相比他这个皇后元子,子钰这个外姓女婿才最得父皇的心意。
端容贵妃柔声道:“陛下,先用药粥吧。”
贾珩也劝道:“父皇,先用药粥。”
在这一刻,竟有几分一家几口其乐融融的意味。
南安郡王府,萱堂之中——
南安太妃正在与王妃罗氏面色焦虑地等待着消息,而这时,一个嬷嬷过来禀告说道:“太妃,外边儿的消息打探到了。”
南安太妃正以一手抚着额头,闻言,遽然坐直了身子,目中现着惶急之色,说道:“怎么说?”
那嬷嬷说道:“听说西北那边儿派了议和的国书,说是一个是打下的土地归番人,再一个是只要与咱们朝廷和亲,就能换回王爷。”
这个嬷嬷自然不是外间的文人,显然将和亲与交换人质两桩事移花接木到了一起。
南安太妃闻言,面色微顿,心头一惊,喜道:“烨儿还活着?”
“太妃,听说王爷和柳家郎君都是被番人生擒了,现在想要公侯或者宗室之女和亲,人家就能放回王爷。”那嬷嬷道。
“真是神佛保佑,谢天谢地。”南安太妃口中不停念着佛号,连连说道。
柳芳之母孙氏在一旁面带庆幸之色,说道:“是啊。”
罗氏柳叶眉挑了挑,目光闪了闪,低声道:“番人请求和亲?”
南安太妃脸上见着轻快之色,低声说道:“这显然是番人知道我大汉地大物博,国力强大,知道单单凭借一次大胜不过是蚍蜉撼树,现在就想给大汉言和。”
罗氏皱了皱眉,说道:“可这公侯之女,谁家有适龄的公侯?”
这时,那嬷嬷道:“太妃,听说那卫国公还不愿意,还说要领兵前往西北打一场。”
南安太妃闻言,白净的面皮跳了跳,忽而冷笑一声,道:“那贾珩小儿就是想让烨儿性命丢在西北,心肠真是歹毒至极!”
说着,对一旁的王妃罗氏说道:“公侯之女?那贾家不是公侯之家?贾家可是有不少青春芳龄的女孩儿,贾家四春都未曾婚配,随便扒拉一个,总能换回烨儿!”
烨儿去了西北遭逢大败,归根到底还是那贾珩小儿带走了红夷大炮,这才让烨儿在西北吃了一场败仗。
南安太妃吩咐道:“来人,去荣国府。”
说着,在罗氏的陪同下,与柳芳之母孙氏等人,在一众嬷嬷的簇拥下前往荣国府。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正在坐在罗汉床上,两侧的绣墩上坐着王夫人、薛姨妈,以及邢夫人。
贾母道:“珩哥儿在朝堂上也不知如何了?这西北的战事还打不打?”
在贾政离开荣国府前往宫中之时,贾母就知道今日的午朝正在商讨着西北之事,也是前一段时间,南安太妃以及理国公府的太夫人孙氏等人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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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孝家的道:“老太太,二老爷从衙门回来了。”
说话之间,贾政进入荣庆堂,行礼之后,在贾母的询问目光中,叙道:“母亲,宫中的消息已经定下了,子钰过几天仍然发兵西北。”
贾母叹道:“这珩哥儿刚刚回来,又要去西北打仗,这真是一刻不停着。”
贾政面上既有自豪,还有担忧,说道:“现在朝中正是万马齐喑之时,唯有子钰才能力挽狂澜。”
想起含元殿中群臣反对,唯一人逆流而上,虽千万人吾往矣!
薛姨妈笑了笑,道:“是啊,这朝堂上还是离不得珩哥儿的。”
想来等西北战事回来,宝丫头的婚事和诰命夫人也就有着落了。
就在贾家众人叙话之时,一个嬷嬷进得厅堂,说道:“老太太,南安太妃家的来了。”
贾母皱了皱眉,旋即舒展开来,说道:“就说老身身子骨不大舒服。”
忽而一个,一个嬷嬷进入府中,急声道:“南安太妃人已经闯进来了。”
此刻,南安太妃以及柳芳之母孙氏、石光珠之母郭氏带着各自的儿媳妇,在一众嬷嬷的簇拥下进入仪门外。
来势汹汹,兴师问罪。
贾母脸色就不大好看,说道:“不必拦着了,宝玉他娘,扶我去迎迎。”
这时,南安太妃已经与柳芳之母孙氏,石光珠之母郭氏领着人浩浩荡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