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晋阳:江南江北大营可有备战?

这位阮姓名士,平时豪放狷介,不拘小节,众人知其性情,熟悉之后也不以为忤。

项世章提醒说道:“阮兄,怎么说沉大人也是我等的座师,不可如此。”

阮寅笑道:“项兄记错了,阮某中举是在丙辰年,彼时是礼部的雷老大人主考,同考官是江南巡抚和调任福建的前学台赵大人,可和沉大人素无座师之谊。”

王过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相貌古拙,眉锋峻奇,目光沉静,开口说道:“永宁伯去了粤东,海关税务司也筹建有不少时间,按说也该在回程途中了。”

杜鼎点了点头道:“王兄所言不错,这些女真定是查探此事,有意趁机来犯。”

当初贾珩在海门大败多铎,还是在整个金陵城中引来一些士人的好感,再加上前翰林学士徐开也曾在与在江南的友人的书信中频频为贾珩扬名。

故而,江南士人也并非全部都是不以为然。

“诸位兄台,我等去酒楼用饭,这天看着都快下雨了。”方旷目光幽凝几分,儒雅面容上就见着几许如此刻天色一般的阴沉。

众人出声应着,然后从长随手里拿过雨伞,撑伞而行。

几人前往酒楼,进入一间常用的包厢,方旷在众读书人中,属其出身最为清贵,今日又是其人请客,故而坐在首位。

这时,阮寅笑着问道:“子野,与甄家小娘子什么时候完婚?”

众人也都以打趣的目光看向方旷。

甄兰与方旷的婚事虽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两人也是互相闻名,因为方旷金陵六骏的名头,而甄三小姐与甄四小姐更是金陵有名的才女。

故而,在中秋诗会之时,在甄家三爷的见证下,算是见过一面,也算互相心仪。

方旷凝了凝眉,笑了笑道:“甄家那边儿刚刚办了一场丧事,还要再等二年,诸位兄台也都知道,我是要登科应试之后,再行娶妻呢。”

提起此事,心头涌起一股纠结。

甄家当初出了甄铸那样的事儿,甄老太君又驾鹤西去,甄家声势大不如前不说,听人说还有一场难关要过,如是影响了他的科举仕途……

可想起那张容仪秀丽的红绫雪颜,以及平时书信往来的才学见识和诗才文辞,却又有些难舍离。

其实,如是甄兰能做他的妾室,如那送到宁国府的甄溪一般。

念及此处,方旷心头一跳,只觉一股不平衡的心绪涌起。

那贾子玉比他还要小一岁,如果不是姓贾,何德何能?

既然贾子玉能将甄家四小姐收入府中为丫鬟,他方子野难道就不行?

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甄溪被甄老太君临终托付给贾珩的事儿,根本瞒不过有心人,更何况是方家这等姻亲。

方家心头未尝没有别的想法。

同样是甄家嫡女,合着给永宁伯做妾,方家就以正妻之礼待之?他方家低人一等?

见方旷面色怔怔失神,项世章笑着恭维,也将少年从失神中唤醒过来,道:“子野志存高远,我等佩服。”

说着,举起酒盅,敬了方旷一杯。

“大丈夫何患无妻。”阮寅笑着,也举起酒盅,敬了方旷一杯。

众人也默契不再提着甄家。

其实,众人没有说,但也觉得甄家女配不上方旷。

无他,因为甄家不是书香门第之家,在江南一众士宦家族眼中有些暴发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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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晋阳长公主府

正是午后时分,天穹果然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几棵梧桐树枝叶随风摇晃,枝叶郁郁笼烟,经雨之后,愈发青翠欲滴,而雨水汇集成涓涓细流,自屋嵴下的檐瓦流淌而下,打在石阶上。

晋阳长公主一袭澹红色衣裙,梳着桃心髻,并未见着繁复、华美的簪饰,放下手中的针以及织品,柳叶细眉下,美眸中忧色浮动。

这几天,丽人忽而想着缝制小孩衣裳,将来或许预备上,故而生疏了许久的技艺终于重新派上了用场,手中缝制的正是小孩的丝织品。

丽人听完怜雪的叙述,温婉、柔美的玉容上浮起忧色,问道:“外面怎么说?”

怜雪低声道:“殿下,这次女真来了好几万水师,船只在,松江府的江口,苏州府、太仓府那边儿聚集,不知什么时候上岸袭扰。”

晋阳长公主玉容上现出思索,将手中的针线活放在一旁,清声说道:“江南江北大营可有备战?”

“听说,已经开始备战了,水师都派往海门了。”怜雪轻声说道。

晋阳长公主默然片刻,忽而没头没尾地说道:“这……有段时日了,他也该回来了,再说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事实上,当江北大营的巡船侦察到海上的敌情,就以飞鸽传书给贾珩紧急报信,而贾珩还在更早的时间知道,多铎搬来的“朝鲜水师”救兵,已经到了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