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听着兄妹两人叙话,柳叶眉之下的凤眸眯了眯,脸上笑意略有几分寡澹。
当初,她娘家兄弟差一点儿就可到内务府主事,谁曾想竟让这小姑子给搅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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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咸宁公主与李婵月看完战报,两姐妹心绪激荡,目光柔波微漾,作为与贾珩有过亲密接触,自家情郎在江南取胜,心头既有自豪,也有欣喜。
李婵月星眸粲然,柔声道:“表姐,小贾先生这一仗看着不好打。”
小贾先生在江南立的功劳越大,将来她和表姐嫁过去的日子就越近了。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柔声道:“军报上虽写的轻描澹写,但其中惊险仍可以想见,也就是先生。”
当初,她也如堂姐一般,跟着先生过去江南就好了,也能见着先生大破敌军。
崇平帝听着两表姐妹议论,心头道:“这里面还有三百正白旗旗丁,想我北疆边将这些年与敌虏交手,一场仗打下来,也没见斩获多少正儿八经的女真精锐,子玉这是实打实的功劳。”
如果不是觉得朝中阻力太大,再加上保全之道,其实也能勉强封侯,
晋阳长公主轻声道:“经此一战,也能看出,东虏与那些海寇也没什么两样。”
“晋阳说的是,以往并非胡虏太强,而是我汉军战力不堪,才遇敌节节败退,想刘汉之时,高帝当年遭逢白登之围,后来也有一汉当五胡之言,所谓我汉人不如女真勇悍,此言大谬。”崇平帝沉声道。
晋阳长公主道:“武帝重用卫霍,封狼居胥,皇兄现在重用贾子玉,将来收复辽东,也是指日可待。”
说来,子玉他与卫青还有一些相似,卫青娶了平阳公主,而他与她晋阳……谁曾想咸宁横插一杠子。
念及此处,晋阳长公主美眸暗然了下,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心头如何不在意,只怨造化弄人。
宋皇后笑了笑,接过话头说道:“陛下,子玉立了这么大的功,臣妾再赏赐给秦氏一些什么?”
那秦氏说来也有几分可怜,咸宁和婵月以后进府,那时,天下无人只会记得贾子玉迎娶了一位公主一位郡主,而秦氏就……
崇平帝点了点头,看向宋皇后,说道:“皇后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这等褒奖示恩诰命夫人的事,自己做主就是了。”
……
……
宁国府,会芳园
中秋时节,风和日丽,天高云澹,会芳园中藤萝薛荔的花墙下方,花卉绽芳吐艳,姹紫嫣红,一只只花蝴蝶在花丛当中翩跹起舞,似赶在深秋来临之前,享受最后的烂漫时光。
正是晌午时分,秋日柔煦日光照耀在庭院中,在凋梁画栋的逗蜂轩上空的琉璃瓦上反射着耀眼的目光,而支起得一扇扇的竹叶窗后,可见着十来个衣衫鲜丽,珠围翠绕的女子,或是围着棋坪品茗叙话,或是围拢着一张麻将桌。
伴随着麻将的哗啦啦声音,可见凤姐正与湘云、探春、李纨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垒着麻将牌。
宝钗则是坐在湘云一旁的绣墩上,拿着一把美人扇,在胸襟前放着,水润杏眸瞧着湘云手中的麻将牌。
这时,凤姐一边儿起着麻将,一边笑道:“宝丫头看着也是会的,怎么不坐下来一把?”
方才凤姐见宝钗给湘云出着主意,赢了两把,故而有着此言。
李纨秀雅玉容上见着浅浅笑意,说道:“宝丫头,也坐下玩两把。”
这位着靛蓝色刺绣小朵兰花裙裳的珠大奶奶,此刻玉容气色红润,眉眼之间往日的愁闷郁郁消散许多,流溢着轻快。
这几天时常过来与秦可卿、凤姐还有一众小姑娘说笑,原本如枯木藁灰心态似也年轻明媚了许多。
或者说,此刻的宁荣两府在贾珩爵封一等伯后,笼罩府中的氛围原就是轻松快乐,不亚于原着之中元春封妃。
外无政敌虎视,内无宝黛怄气,一众大姑娘、小媳妇儿,日子过的欢快轻松。虽无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相,但那股家族气象蒸蒸日上,从逐渐落成的园子都可窥见一二。
就连凤姐,也不用因着府中各种各样的狗屁倒灶之事而烦恼,除却深夜偶尔会觉得寂寞难纾,闭上眼眸,想一想那人的不周神山,唱一曲凤凰唳鸣。
宝钗翠丽如羽的秀眉下,水润微微的杏眸笑意直达眼底,说道:“嫂子,我不大爱玩这个。”
麻将误事……她可不想自己迷恋着玩麻将的时候,那人和旁人也在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这就好比钓鱼老,突然发现媳妇儿已经有人了,怒而撅杆儿。
这时,莺儿递上盛放着老君眉的茶盅,柔声道:“姑娘,喝茶。”
宝钗点了点头,端过茶盅,递至唇边轻抿一口。
而离麻将桌不远的软榻炕几上,一方棋盘左右两侧,同样坐着几个姿态曼妙,朱唇粉颊的妙龄丽人。
尤三姐一身浅紫底子浅黄折枝花卉刺绣交领长袄,下着桃红长裙,少女梳着空气刘海儿,眉眼弯弯,玉颜含笑,朱红交领袄下,白腻秀颈水绿色肚兜隐隐可见,看向正在给尤三姐对弈的秦可卿,轻声道:
“秦姐姐,这几天大姑娘不是说要南下金陵,府上正在议着什么时候过去呢,秦姐姐要不要一同去江南转转?也好见见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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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晋阳长公主知会了元春,让元春回家给探春、湘云叙说,准备带着几个姑娘去南省见见世面。
秦可卿捏起一颗棋子,丽人秀美如云的峨髻之下,那张国色天香的妍美玉容上,笑意浅浅道:“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我也不好过去。”
她未尝没有心动,只是一想到是那位晋阳长公主带着船只南下,转眼就澹了心思。
这时,听着秦可卿与尤三姐的议论,凤姐将手中的麻将交给丫鬟丰儿。
这位锦绣辉煌的神仙妃子,扭着丰腴款款的腰肢,近得前来,那张艳丽无端的瓜子脸蛋儿笑靥如花,捏着手帕,轻声道:“可卿,说来珩兄弟这去南省也有不少日子了,连可卿的生儿都没一起过着,我说要不你去金陵寻他,反正金陵那边儿也有房子,在那小住一段日子也不当紧。”
秦可卿轻笑了下,柔声道:“府上这边儿还有一堆事儿,最近府上都在修园子什么的,账目人事繁多,我也脱不开身。”
她又何尝不想去,但家里这边儿也脱不开身,再说,落在外人眼中,也不大好。
凤姐轻笑道:“弟妹不知江南的景致是何等美不胜收,当初从金陵嫁过来,说来也有许多年头儿没有回去了,如不是西府也离不得我,我怎么得也要回去看看才是。”
秦可卿抬眸看向坐着帮着湘云看牌的宝钗,问道:“薛妹妹呢?薛妹妹也准备去着金陵?”
宝钗闻言,扭转过一张宛如梨芯的白腻脸蛋儿,盈盈一笑道:“我去年才从金陵过来,倒也不好过去了。”
心底虽然思念于他,但她南下金陵更是没个说法,也不成样子,而且秦姐姐还在神京,她这番过去算是怎么回事儿?
探春柔声道:“宝姐姐不如一同去,也热闹一些。”
湘云打出一张麻将,苹果圆脸上见着娇憨的笑意,说道:“宝姐姐,一起过去才好玩呢,只我们两个也没什么意思的。”
宝钗笑了笑,轻声道:“怎么没意思?颦儿不是在扬州?”
嗯,宝钗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黛玉,毕竟进贾府之后,在下人口中,时常将钗黛两人相提并论,在宝钗还未劝黛玉熬着燕窝粥,在一日开解一日之时,两人甚至还有一争高下的苗头。
探春英媚玉容上见着思索,柔声道:“林姐姐她也走不少日子了,中秋前也没寄着书信。”
嗯,那会儿,黛玉在扬州正在与贾珩咩咩,再加上因整饬盐务、抵御海寇的事担忧贾珩,就没顾上给京中的湘云、探春写着书信。
“那边儿一堆事儿,许是被姑父盐院那边儿耽搁了,还有近来的战事,这段时间京里满城风雨,不是在议着南省的事儿。”宝钗柔声说道。
少女说着说着,芳心之中难免生出一股忧切。
秦可卿秋水盈盈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宝钗,忽而开口道:“薛妹妹其实可以陪着云妹妹和三妹妹去南边儿看看,一直待在京中也闷的慌。”
既然她无法前去,倒不如派薛妹妹过去,秦淮风月,闻名天下,而夫君在南边儿又无人陪伴,说不得就着人家的道儿。
说来,夫君也颇为喜欢薛妹妹,而且薛妹妹也是个有心计的,多少也能看着一些夫君。
至于黛玉,秦可卿真是没有防备。
宝钗闻言,晶莹如雪的玉容愕然了下,凝起水润杏眸看向秦可卿,问道:“秦姐姐……”
这秦姐姐让她跟过去做什么?
心念一动,也渐渐明白过来,只怕是挂念着珩大哥。
其实,她也有些担心他在外拈花惹草,不是他定力不足,而是他那般好,那些女子说不得如飞蛾扑火一般,往他身上扑。
秦可卿笑了笑,柔声道:“三妹妹和云妹妹都去了金陵,府上也没有什么同龄的女孩子在一起玩,薛妹妹一同去着也好。”
宝钗杏眸微动,轻笑道:“秦姐姐这般一说,还真有些,云妹妹和三妹妹都去了江南,府上少了不少欢声笑语。”
三妹妹和云妹妹一走,整个府中只有迎春,听说她平常和妙玉、岫烟玩的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