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在水战,如一方存心想逃,根本拦不住,除非前后夹攻包围,但官军兵势又不占优,本身就是一支败军和新军对上了乌合之众。
贾珩道:“经此一战,海寇已不敢与我正面相抗,多半四下藏匿于岛屿海上,只要派舟船巡警,断绝其米粮果蔬供应,再加上这些俘虏,就能知道这些海寇的藏匿点,对其挨个定点清除。”
经此一役,朝廷上下势必重视水师,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利用盐税筹建一支可以远洋出行,配备红衣大炮的海师,同时以靖平沿海诸岛屿为练兵手段。阑
而且,相比人事错综复杂的京营,他的威信全部来自于皇权,这支能够驰骋海上的水师,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
实在不行,澳宋开荒,布武南洋。
这时,随着各船接收投降的海寇,整个海门江面也渐渐平静下来,因为是傍晚时分,晚霞满天,彤彤如火的金红霞光照耀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在露出桅杆和舢板的沉船上才稍稍一顿。
目之所及,破船断桅,硝烟滚滚,官军正在组织水卒打捞着沉船,从中拣选有价值的东西,不仅仅是财货。
贾珩进入船舱,洗罢手,准备用着晚饭,看向跟将过来的陈潇,低声道:“等会儿用罢晚饭,咱们到海门落脚,明天向崇明沙清剿余寇,之后就回扬州。”
多铎这次估计是仓皇遁逃,在海上飘荡,现在的人手也不足以搜山检海抓多铎。
陈潇凝了凝眉,问道:“多铎会不会就此逃回女真?”阑
方才没有捉住多铎,说来也有一些遗憾,当然水师方建,而多铎身旁的亲卫太过悍勇,如今已覆灭女真以及海寇,已是水师大捷了。
“我觉得不会,以他性情,他应该不会灰熘熘逃回女真。”贾珩眉头皱了皱,看向少女,反而宽慰说道:“事不过三,下次定取了他的性命。”
水战各种不便,如是陆战,多铎在他手下必然身首异处,再容他多蹦跶一段时日。
陈潇看向眉宇坚毅的少年,道:“那下一步怎么办?”
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大战过后,想听他说说话。
贾珩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茶,给陈潇递过去一杯,道:“此战过后,江南需全面整饬,尤其是水师亟需重建,不仅是涤荡江浙沿海的海寇,还要与登来等地水师协同演进,以备北上。”
他在《平虏策》中提及要以水师威胁辽东,结果他还没行动起来,女真先行一步,搅扰得江南之地不得安宁。阑
陈潇看了一眼贾珩,清眸闪了闪,拿起快子,心头思忖不停。
如此也好,多铎跑了,江南一时就太平不了,这样也就能养寇自重,渐渐掌控江南大营了。
贾珩道:“等会儿吃罢饭,我还要向京里书写奏疏,还有报捷的飞鸽传书,也先一步递送过去。”
崇平帝明后两天说不得就能收到先前镇海军覆灭,甄铸被俘的消息,等飞鸽传书过去,也能缓缓天子焦虑的心神。
就在两人用着饭菜之时,刘积贤进入舱室,抱拳说道:“都督,甄铸吵着要见你。”
贾珩面色倏冷,沉声道:“不见!回去之后,先关在金陵的诏狱里,等候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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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磨盘来也不好使!阑
甄铸已经彻底废了,麾下所领水师折损一半,这等败军之将,他没有军法从事,已是看在磨盘的份儿上。
但凡甄铸有些血性,这会儿就该找把刀抹了脖子,而不是将耻辱带回甄家,使一族蒙羞。
而且天子早就看甄家不顺眼了,说不得收到兵败消息,已动了杀心。
刘积贤应了一声,然后寻甄铸去了。
陈潇放下快子,抬眸看向那少年,幽幽说道:“那两个妖妃来求你,你也不见?”
贾珩手中快子,夹起一块儿竹笋炒肉放在陈潇碗里,清声道:“吃你的吧,不该你瞎操心的乱操心。”
陈潇玉容微顿,轻哼一声,夹起韭菜鸡蛋,说道:“你多吃点儿,补补身子。”阑
贾珩:“……”
……
……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不知不觉就是一夜过去。
翌日,两江总督衙门
一大清早儿,沉邡按常例来到人声喧闹的两江总督衙门,此刻南京六部、都察院等相关官员齐齐在此等候消息,相比昨日各家官员都齐齐来金陵,今天反而要少上一些。
无他,就在昨晚,一些官员已经携家卷连夜逃往除州等金陵周边地区,提前避祸。阑
沉邡落座下来,看向一早就来办公的白思行,问道:“可还有江北大军报递送过来?”
白思行道:“回制台,现在还未收到军报。”
兵部侍郎蒋夙成叹了一口气,道:“昨天追击敌寇,按说这时候早就该追上了,这般久了,仍无音讯传来,只怕凶多吉少了。”
此言一出,厅中众官员霍然色变。
如果永宁伯也大败,那江北大营可就没有水师了,不说金陵会不会失守的问题,单是陷入战火,就不是闹着玩的。
孟光远面色凝重道:“如今还是加紧布置金陵防务。”
沉邡坐在厅中的椅子上品着香茗,心头的焦虑也随着时间渐渐散去,道:“诸位稍安勿躁,昨天安南侯已经巡视了城防,沿河城池、水闸都已布置了兵马,金陵旧都固若金汤。”阑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书吏的声音,道:“安南侯到。”
话音方落,只见昨日的安南侯叶真在其子叶楷以及家将叶成的陪同,进入官厅,目光炯炯有神,气势沉凝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