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船只也有炮铳,佛郎机炮虽然射程较短,没有红夷大炮那般威力巨大,但比起海寇而言,装备要多伤一些,火力要强上许多,侧翼而攻海寇舟船,将其逼退。
如今江北大营的水师分为了三队,水裕因为有水战经验,这次也领着原江北大营原水师将领随军出战。
这些水师将领除却原不涉贪墨军饷的军将外,还有三位中低阶水师将领。
对于这三人,在贾珩承诺中,如是此次有功,可减缴一半饷银。
刘积贤领了将令,吩咐鼓手擂鼓,在旗舰上摇动旗,随着江北大营的水师向着海寇的船队抵进,一时之间,廖阔的江面上,鼓声密如雨点,振奋人心。
而后,水裕以及水师将领率领舟船,向着虏寇攻去,相比江南大营镇海军初立不久,缺乏训练,而江北大营的水师经过全面整饬,明显战力要强上许多。
“轰轰轰!”
“嗖嗖!!!”
一时间,船炮火铳、弓箭齐发,在黑夜中带着火光扑簌簌向着东虏攒射而去。
侧翼而护的四海帮大当家秦洞,见此,心头大乱,连忙向着中营猬集。
另外一边儿,多铎也察觉到江北大营的援军前来,见得这一幕。
苏和泰道:“主子,江北大营的援兵来了,下面的人挡不住了。”
毕竟经过一天的战斗,不论是意志还是体力,海寇都消耗了不少,中间三家海寇还各自分出了五百人,登岸抢掠财货,在海门、苏州府等地登岸抢掠财货。
多铎此刻只当未听见一般,眺望着数百米外的江北大营船只。
因为是夜色笼罩,虽是皓月当空,但因为交手双手视线不清,故而并未接舷,对轰了一阵,海寇一方撑着小船的翻开,无数兵丁落水。
怒蛟帮的大当家上官锐看向远处黑压压的桅杆,都是官军船只,心头生出一股惧意,走到多铎近前,说道:“王爷,天色已晚,士卒疲惫,不如先行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多铎看向远处的官军船队,冰寒目光似乎穿越重重时空,落在那船首的蟒服少年脸上,情知遽然不能攻下通州卫港,只得低声道:“鸣金!”
“铛铛铛!!!”
随着铜锣敲响声在旗舰上响起,多铎所在船队离着通州卫港远远驶离,远处通州卫港水寨的火光也在视线中渐渐变小,直到在夜空中留出一线。
陈潇眺望着借着月光逃跑的船队,低声道:“要不要派人去追?”
贾珩沉声道:“我们兵力不占优势,先派出一队人去救火,我们在这儿等着,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近在眼前的通州卫港几是一片混乱,江北大营水师进去反而容易自乱阵脚,说不得,多铎又让手下舟船去而复返,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于禁收拢乱兵,也没有直接引乱兵入寨。
却说多铎这边儿,舟船驶出五六里,目光仍没有从身后的通州卫港方向收回。
“主子,汉军没有追来。”苏和泰低声说道:“主子,该用晚饭了。”
多铎有些不甘说道:“先回海门。”
经过连番战斗,船上兵卒的确都疲惫了,而且也不适宜再战,等养精蓄税,就登陆沿江两岸的太仓、嘉定抢掠。
过了半个时辰,看向远远渐渐扑灭的火焰,贾珩眉头微皱,对陈潇说道:“咱们两个进卫港看看。”
通州卫港的水师、舟船都需要补充进江北大营。
金陵,甄宅
福萱堂中,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甄老太君歪靠在一张铺就着软褥的床榻上,刚刚用过饭,问着甄应嘉的夫人甘氏,说道:“两个丫头还没回来?”
甘氏笑了笑,说道:“老太太,我刚才还在说呢,晴丫头带着他们两个去扬州,他三叔说诗会怎么见不到人了。”
甄老太君笑道:“兰儿定了人家,今年本来想让溪儿也定下,不过也不用担心,溪儿年岁还小。”
下方坐着的甄宝玉轻声说道:“老祖宗,三妹妹和四妹妹都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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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四妹妹再过两年就该许人家了,现在早先定着。”甘氏笑着说道。
甄宝玉闻言,心头不悦,但也不好说着什么。
就在这时,忽而从外间传来一阵骚乱。
甄老太君皱了皱眉,问道:“外面怎么这般吵闹?快过去看看。”
这时,一个嬷嬷出了厅堂,面色惊恐,迎着甄老太君和甘氏的目光注视,一时间想开口,却又有些不敢。
甄老太君见此,苍老眼眸中现出一抹凝重,心头忽而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问道:“怎么了?”
在积威甚深的甄老太君面前,那嬷嬷只得硬着头皮道:“老太太,出事儿了,外面都在说,四爷领着镇海军在通州迎击海寇,吃了大败仗,人也被贼寇俘虏了。”
甄老太君闻言,恍若晴天霹雳,张了张嘴,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人事不知。
甘氏见此,急声唤道:“老太太……”
顿时,福萱堂中一片大乱,唤郎中的唤郎中,近前掐人中的掐人中,鸡飞狗跳,兵荒马乱。
而正在庄园的宜春园之中,吃酒宴着族中子弟的甄应嘉、甄韶、甄轩三人,皆是听到了消息,纷纷前来福萱堂,听说甄老太君晕厥,无不大惊失色。
直到子夜时分,福萱堂外间的庭院中,已是挤满了满满当当的甄家人,除却北静王妃甄雪外以及甄韶的夫人、甄轩的夫人都在等候。
甄珏、甄璘等媳妇儿,还有其他侧室的哥儿和姐儿,聚集在厅堂中,面带悲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