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抬眸看向晴雯,温声说道:“等看会儿书,再沐浴也不迟。”
“大爷。”就在这时,就见一个高挑明丽的少女进得屋内,正是鸳鸯。
少女身形高挑,肌肤胜雪,稀疏空气刘海儿之下,眉眼见着几许妩媚的绮韵。
贾珩看向少女,近前,拉过鸳鸯的手,柔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鸳鸯被少年双手拥在怀里,一张带着几颗小雀斑的鸭蛋脸上见着羞怯,低声说道:“林姑娘说等会儿让你过去呢。”
贾珩与黛玉二人在船上时常有着下棋,至于和鸳鸯,则是得了空,就是腻在一起,恩爱缠绵了几回。
贾珩温声道:“等我沐浴换一身衣裳,这一路上挺累的。”
“那我与林姑娘说说。”鸳鸯轻声说道。
贾珩低声道:“让晴雯去罢,你服侍我沐浴。”
“哒…”正在准备茶盅的晴雯,气呼呼地放下茶盅,向着一旁而去。
鸳鸯闻言,娇躯酥软几分,看了一眼瑟缩在角落里,抱着手,委屈巴巴的晴雯,低声道:“大爷让晴雯侍奉就是了。
贾珩看了一眼晴雯,道:“让她多歇歇。”
晴雯:“???”
公子有了别的好丫鬟,现在洗澡都不用她了,动不动说她小,她哪里小了。
鸳鸯闻言,低声应了一声,不再说着其他,只是看着折身屋外的晴雯,心道,等回头给晴雯好生谈谈才是。
两人原是一个屋里出来的,伺候同一个人,现在只不过是又回到一个屋里,再伺候同一个人而已。
庭院之中,已是近傍晚时分,雨幕笼罩,贾珩刚刚沐浴过后,换过一身简素竹叶云纹青袍,面容朗逸,神清气爽。
这时候,随着袭人前往黛玉所在的屋里。
黛玉坐在厢房之中的书案后,显然少女也是沐浴过后,换了一身素织碧青绣花衣裙,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聚精会神读着。
因为外间天气阴云密雨,暮色四合,几案上点起了蜡烛,烛火晕红,将少女娇小玲珑的身影投影在梅花花纹立柜中,柔和烛光扑打在少女的脸上,似乎脸颊上的绒毛细微可见。
贾珩进入厢房之中,看向神态宁静少女,静静而观,一时之间倒没有出声。
“珩大爷。”直到紫鹃低声唤了一声,
彼时,黛玉也抬起螓首,凝睇而望,看向那青衫直裰的少年,问道:“珩大哥,站在那里做什么。”
贾珩就近坐将下来,问道:“林妹妹宁静读书,几如画卷,倒不忍心打扰。”
黛玉如玉脸颊微红,星眸粲然闪烁,柔声道:“也没什么可打扰的,只是抓紧时间多读些书罢了。”
贾珩:“……”
这是林怼怼开始怼了吗?看来方才那一句话,被黛玉记在了心头,不过既然敢取笑黛玉,就不要怕黛玉回怼。
黛玉翻开书册的封皮,见着对面含笑不语的少年,柳眉星眼中不由氤氲起浅浅笑意,清声道:“珩大哥,不如帮我讲讲方才和爹爹说的话。”
贾珩看了一眼书,果是一本不知从哪寻来的《盐业史话》,轻声道:“其实倒也不复杂,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前世边防从军时候写检讨,也是这么开头。
等黛玉听完,那张俏丽玉颜上见着思索,感慨道:“不想竟有这等门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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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默然片刻,看着黛玉的恬静玉颜,温煦道:“其实想和妹妹说一桩事儿。”
“怎么了,珩大哥?”黛玉诧异道。
贾珩开口道:“我在想带妹妹来扬州,是否有些草率了。”
“珩大哥…为何这么说?”黛玉星眸现出疑惑,抿了抿粉润樱唇,心头不明所以。
贾珩沉吟道:“一旦争斗起来,盐商以及相关人等会不会铤而走险?行刺杀阴祟手段?我觉得…他们可能已经在酝酿了。”
他做事从来谋而后动,现在还好,隐藏着真实意图,等到斗争一起,你都要拿刀动枪,抄家灭族,就别怪人家狗急跳墙,拼死一搏。
所以,他在先前见着扬州盐商之时,没有撒谎,这次来了还真是来整军的,整顿江北大营,然后领略一下扬州繁华。
而整顿江北大营,待整军进行过程中出现任何不顺利、不如意,顺势大举调拨河南之兵以整军名义大举南下。
至于盐务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在开始尽量不主动激化矛盾,不争一时意气。
如像下象棋一样,瞒天过海,大军压境,猛然一看,已是死棋一盘。
如果不是一开始担心调拨骑军,架势太过骇人,把人吓的能润尽润,江南震怖,其实调兵而来最为保险。
但那时候,纵然扬州大街上的狗,都吓得不敢叫唤,知道他是过来提刀杀人的了。
其实,之前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带黛玉南下扬州,他自认拼着性命,也能够保护好黛玉,但随着时间过去,愈是放心不下,或许应该让黛玉留在神京,不让她冒着一丝风险才是。
不过,会好好补偿她的,以后,讲一辈子故事罢。
黛玉听着少年之言,芳心涌起涟漪,弯弯罥烟眉之下,一剪秋水的盈盈星眸现出担忧,问道:“如果这里有危险,珩大哥和爹爹呢?”
“为人臣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苟利国家社稷,岂避生死祸福?”贾珩默然片刻,沉声道。
“那珩…爹爹和珩大哥在这里都不怕,我也不怕。”黛玉说着,连忙将一个字压回嘴中,目光坚定,轻声说道。
如果爹爹和…出了什么事儿,她这辈子也了无生趣。
贾珩点了点头,心头一跳,珩爹爹?这个可不兴乱喊啊。
抚平心头的纷乱思绪,面色郑重说道:“妹妹放心,我不会让妹妹出什么事儿的,回头给你派一个护卫。”
他觉得陈潇就不错。
“珩大哥也要当心才是。”许是被贾珩的凝重语气吓到,黛玉星眸熠熠流波,面色担忧说道。
……
……
而贾珩在扬州盐院衙门与黛玉叙话之时,甄家所在的宅邸,正是烟雨蒙蒙,天地苍茫,整个庄园影影绰绰,秀丽典雅。
甄晴与甄雪也在与到访的甄璘叙话,两位王妃恍若并蒂双莲,娇艳欲滴。
与甄璘叙说过家中情况之后,甄璘眉头紧锁,轻声问道:“王妃,这永宁伯南下,老爷让我问着,京中可有什么风声不曾?”
甄晴柳叶细眉之下,凤眸眯了眯,轻声道:“朝廷要打仗,国库又没钱,就派了一个人过来南面找钱了,现在还在查案子,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结果,回头等我见着父亲,再叙说这件事儿的底细。”
甄璘斟酌了下言辞,低声问道:“大老爷问究竟会查到哪一层?”
甄晴目光闪了闪,柔声道:“现在这些还说不了,要看那人的手段和魄力,等见过老太君之后,我会时刻盯着他的。”
按照那个混蛋的尿性,很有可能是严查穷究、上不封顶,但也不一定,说不得又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甄璘点了点头,只是心头有些奇怪这语气,还有时刻盯着他,怎么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