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另外一边儿,从锦衣府返回的贾珩,正在晴雯的侍奉下,在浴桶中沐浴,微微闭着眼眸,享受着雯式服务。
小主,
锦衣府中各式卷宗已尽数归拢好,目前而言,在忠顺王倒台的前提下,诏狱中根本不存在一个抵死不认的犯官,但有避重就轻,混淆罪质。
这就和后世几无二致,只认轻罪,不认重罪,心存侥幸。
“公子,刚刚宫里传旨,说是升奶奶为一品诰命呢。”晴雯俏丽妖媚的脸蛋儿上见着笑意,俏生生说着,与贾珩一同进得浴桶。
贾珩面色顿了顿,旋即轻声道:“知道了。”
可卿升一品诰命,并不奇怪,因为他身上的爵位和官位就是一品。
如今他爵位,无功不得升,如宫里为示恩宠不绝,就会在父母妻子上下功夫。
说来,他最近也颇有些冷落可卿了,只能等朝会后,前往老丈人家时,再多多陪她逛逛,补偿补偿。
待晴零服侍更衣,贾珩换上一身苏锦竹纹长袍,腰系玉带,向着后院花厅而去。
入得厅中,正见秦可卿与贾母等人坐在一旁,低声叙话,凤纨随侍左右,而薛姨妈和王夫人也在一旁相陪,钗黛、探迎、云惜皆列坐叙话。
迎着一众目光的注视,贾珩唤了一声:“老太太。”
贾母笑着打量着身形挺拔,气度沉凝的少年,道:“珩哥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刚才还和你媳妇儿说起你,这外面的案子办完了没?”
贾珩一边儿落座,一边叙说道:“这般大的案子,没有半个月,不能理清首尾,锦衣府那边儿初审完毕,等明天朝会就可议处相关吏员,后续的事情就没有那般繁重了。”
贾母点了点头,道:“早些办完才好,对了,你媳妇儿刚刚被宫里圣上封赏为一品诰命,这是个大喜事,可得庆祝庆祝才是。”
贾珩看了一眼秦可卿,与自家妻子柔媚如水的目光交汇了下,心头竟觉阵阵发虚连忙让开目光,道:“方才听睛雯提及了,这倒是一桩喜事儿。”
不同于官员有正从一品,诰命夫人并无正从,一品就是一品。
“可怎么庆祝才是呢?”贾母就问道。
众人也都看向那少年的脸色。
贾珩想了想,温声道:“如是在自家院里,不好设宴邀着宾客,更不可收着什么各家的贺礼,如今也不好太过张扬了。”
值查办忠顺王之时,那种大宴宾客,广收贺礼,一副“小人得志”的做法,自然是愚不可及,但如是在后院请上戏班子,自家人关门听听戏、吃吃饭,倒也没什么。
凤姐笑了笑说道:“你们听听,什么叫夫妻一心,心有灵犀,连想法都是一般无二。”
湘云、探春脸上都见着惊讶。
薛姨妈也笑道:“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都想到一块儿了呢。”
宝钗在下首坐着,据了抵粉唇,心头一跳。
其实她原也是那样想的,只是妈这话说的······
贾珩面色怔了下,不由凝眸看向秦可卿,却见少女蛾眉微垂,脸上分明见着羞意。
贾母笑道:“刚才我和你媳妇儿说,她也是这般说的。”
贾珩听着这番解释,心头也稍稍有几分异样,哑然失笑说道:“那倒是真想到一块儿去了。”
被众人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秦可卿羞红了脸频,声音温宁如水,说道:“夫君,如今京中风风雨雨的,也不好给夫君添乱。”
“添乱,倒不至于。”贾珩轻声道:“咱们关上门自己庆祝庆祝,倒也没什么的。”
凤姐轻笑了下,道:“这还是一般无二的话。”
湘云也笑道:“珩哥哥,这话嫂子也说过。”
秦可卿这会儿已是彻底羞红了脸,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
贾珩闻言,笑了笑道:“那我就不用说什么了,一切由你嫂子做主就是了。”
“原也不打算惊天动地的,就是两府在一起聚聚,吃吃饭,听听戏。”贾母笑了笑说道。
她其实心里也想沾沾东府的喜气,冲冲西府的晦气,最近这段儿时间,西府倒霉事儿是一件挨着一件,倒是东府蒸蒸日上。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老太太看着安排就是。”
暗道,如是他没记错的话,贾赦和贾琏父子,流放贵州没有多久吧?
嗯,反正······总之不会超过半集,必定大放睛变歌。
议定庆贺之事,贾珩又问道:“怎么不见老爷?”
贾母闻言,心头微动,看向那少年。
这会儿,就连正听得众人凑趣儿听的腻歪的王夫人,都支棱起耳朵,留神倾听。
贾母说着,叹了一口气,做恼怒之色,说道:“宝玉这几天才好一些,他就督促着宝玉写检讨书,说什么等晚一些就拿给你看。”
贾珩道:“嗯,我想着宝玉也该写检讨书,等跪完祠堂,就可去学堂读书了。”
王夫人:“???”
大抵是“就这,就这?”
她还以为是说着帮着老爷升官儿的事儿。
贾珩道:“是二老爷在工部的差事,最近工部人事一片混乱,朝廷势必要拣任能臣干吏充实衙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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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王夫人心头一跳,终于进入正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