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弦摆了摆手,“在我看来,钮璧坚爵士对于怡和,称得上劳苦功高,子承父业,进入怡和,兢兢业业效力几十年,不能因为怡和一出现困局,就要背锅,那太让人寒心了。”
“怡和今日的困局,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凯瑟克家族长期抽怡和香江的血,大手笔布局海外,逼得怡和香江只能自己想办法融资,来达到扩张的目标,最终导致怡和香江债务负担过高。”
“为今之计,怡和只有从它全球范围业务的层面,进行资产重组,才能掌握减轻负债压力的主动,而这个最为关键的权力,凯瑟克家族却不肯给外人。”
钮璧坚微微苦笑,并不搭腔,但高弦的话,却说到了钮璧坚心里去。
怡和这一百多年以来,所遇到的危机,可不仅仅是眼前这一个;而最严重的,也未必是眼前这一个。
要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太平洋战争爆发,一本占领香江后,包括怡和在内的香江英资,那可是仓皇地逃窜,连当时的港督,都成了一本的阶下囚。
相比之下,现在的怡和,只是遭遇了债务危机,并非大炮机枪追着屁股打的生死存亡。
而以怡和的底蕴,从全球范围内的家底里,拿出一部分,解决怡和在香江的债务危机,并非办不到,可凯瑟克家族对香江局势另有打算,进而也不愿意再让外人去当总部位于香江的怡和的大班了。
喝着小酒,谈了一会心后,高爵士终于转到了正题,“考虑到怡和的困境,纽壁坚爵士的难处,有利银行代表贷款联盟,决定给怡和资产重组的缓冲时间,嗯……就先到今年的第四季度吧,到时候还可以视实际情况再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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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表态绝对是纽壁坚、鲍富达最想听到的好消息,但他们并没有忘记已经明显对怡和虎视眈眈的置地,于是目光又转向了韦彼得。
“怡和要是把新中环地王还给置地,那就一团和气喽。”韦彼得明显在记仇,不肯松口。
高弦“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也不训斥韦彼得不听自己的话,只对纽壁坚补充了两句,“置地那边只是一时之气,想开了就好。”
纽壁坚、鲍富达交换了一下眼色,觉得没有必要在置地表态这件事上过多纠缠,毕竟现阶段,凯瑟克家族牢牢地把控着整个怡和的控股权,而港府为了保护英资,将全面收购公司的触发点,从原来的百分之五十一,下调到百分之三十五,置地收购怡和,只是可能而已,媒体为了博眼球愿意凑那个热闹,但具体操作起来,可谓处处都有难度。
这次会面,算得上尽欢而散了,等告辞出来,上了车后,纽壁坚缓缓地收起了笑容,沉声道:“我们是时候考虑自己的退路了。”
鲍富达也保持着头脑清醒,“我们从高爵士那里拿到这样的筹码,应该可以保证我们全身而退了。”
“恐怕,你还要受一些委屈。”纽壁坚看了一眼鲍富达,“西门·凯瑟克肯定要树立自己上台的权威,所以,我们这套任期还没有结束的班子,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引咎辞职的名声。”
心领神会的鲍富达,咬了咬牙,“好,我可以不去计较面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