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心里五味杂陈，拿着筷子的手，一直在轻微颤抖。

她勉强自己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米饭上面，用勺子将它们一起舀起来，像是赌气那样，强行塞进自己的嘴里。

酸甜的鱼肉，带着一丝丝的鱼腥味，让白柯立刻干呕起来。

江妈连忙起身，给她倒水：“唉哟，你这孩子，不爱吃鱼就别吃啊，折腾自己的胃干什么？”

这熟悉的温柔安慰，让白柯鼻子发酸，声音也虚了下来：“没事的，妈……阿姨！没事的，我可以的，咳咳咳。”

江柠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唉哟，白柯小姐，你刚刚喊我妈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喊她妈？你连自己的妈都不认识了吗？”

白柯：“……”

她的手指甲用力地掐着手心的肉。

愤怒，再一次冲击她的理智。

她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缓缓抬头，故作平静地说道：“我只是觉得，阿姨像我的亲妈。我的亲妈，她……已经过世了，我很久都没有听过她的声音，很想她了。”

江妈是个心软的，听了这话，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只能用眼神示意江柠，赶紧闭嘴，别给人伤口上面撒盐。

“阿姨，对不起，是我冒昧了。”白柯拿起一张纸巾，低头，擦了擦眼眶：“我……我是个没出息的，让你们笑话了。”

这示弱的样子，也跟以前的江柠如出一辙。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江爸和江妈都沉默了。

对于心软的江妈而言，这份熟悉感，会给她带来伤感。

但，对于江爸而言，这份熟悉感非常可怕，让他立刻就回想起了家里鸡飞狗跳的生活。

女儿寻死觅活，妻子泣不成声，自己的事业一团糟糕……！

那样的日子，简直是地狱啊！

江爸打了个哆嗦，看向白柯的眼神，多了几分没由来的厌恶。

“我们一家四口团聚的日子，本来是高高兴兴的，怎么就突然哭起来？”江爸瞪了江妈一眼：“你真是的，赶紧坐下，吃你的饭！吃饭都堵不住嘴？”

看起来是训斥江妈，实际上，却是在敲打白柯。

白柯心头一颤。

刚刚的眼泪，或许有几分演戏的成分，而这一刻，她是真的伤心。

那可是她喊了将近二十年爸爸的男人。

怎么会如此铁石心肠呢？

“柠柠，来，尝尝这个。”江爸夹了一颗鱼丸，放到江柠的碗里：“我亲手做的，看看入不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