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早就吓瘫了,大哥二哥几乎是扯着他的手把他拖出来的。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成了哥哥们的拖油瓶时,等到他反应过来必须站起来跟上哥哥们的脚步时,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圆形区域的边界。
高墙阻住了逃离的人群,人们挤在一起,与赤黑的墙壁紧贴,拼命想要站在别人的身上爬过。后来的人爬上先到的人的肩膀,又很快被掀翻下去,在众人的腿脚交错之间惨叫痛吼,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筑成了第二堵越不过的边墙。
那墙像冥河一样,横亘在生与死之间。地狱的野兽们围聚在冥河边,发出恐怖的嘶吼,互相撕咬。败者被丢进河里,胜者也伤痕累累——只是为了争夺那唯一一个可以从冥河上离开地狱的机会。
赤黑的墙壁高处,在众人遮挡不住的地方,几个鲜红的字体显得格格不入。他不认识那几个字。但是一天到晚泡在图书馆里的大哥认识。
大哥说:“那是只有一个人可以避免屠杀能从高墙上离开的意思。为了这个珍稀的名额,朋友反目成仇,妻子和丈夫互相伤害,兄弟姐妹自相残杀。我希望我们都能活下去,所以我们不能从那里离开。”
那时候他不明白,就问:“既然不能从那里离开,为什么还要过来?”
他还有说不出口的话,为了拖着他到这里来,大哥和二哥都受了伤,只有他没有受伤!
他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憎恨自己,可是他不能说。一说,大哥就会摸他的头,和他说很多大道理;一说,二哥就会大笑不止,用各种方法逗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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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