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鲸有些狼狈,但他笑的很真切。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有闲心擦了擦手里的带血匕首。
“造反?”
“只怕反的不是我,是你们。”
小主,
众人如何能够理解谢鲸这神经病的一句话。
谢鲸却也不急着与他们分辨,走到捂着鲜红的胸口,一脸痛苦且愤怒的徐达面前,面露歉意:“老伙计,不要怪我。
你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也算是到头了,可以安心等待荣养。
但是我不成。
我还想再往上升一升,把身上老祖宗留下来的爵位,也再升一升。
二等男?太低了,低到我都不好意思听到别人这般介绍我。
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不能放过。要怪,就怪你太固执不懂得变通,我曾试探过你的,但你毫无意向……
唉,你应该明白的,处在你这个位置,又如何避得开风暴漩涡。”
听到谢鲸这般说,徐达眼中神色微转,脸上的愤恨释然了一些,原本因为痛楚而发不出来的质问,也留在了心中。
他颤巍巍的道:“是,陛下……?你们……就不怕……”
谢鲸知道徐达想问什么。
“从今天之后,或许朝纲就会真正归为一统!”
一语毕,谢鲸不再理会垂死的徐达,重新面对众将。
眼见一些将领神色忽闪,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的他,出言打碎了他们的幻想。
“不要妄图反抗,现在外面都是我的人在把守。
你们要是识时务,我可以留你们一命,大家相安无事的待在这里,静等事了。
要是不安分,我也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众人大骇,不敢相信谢鲸有这么大的胆子。
要知道,整个南大营几乎所有的高级将领,都在厅内了!
但是看着在角落里,已经快没了声息的徐达,他们又不敢不信。
谢鲸他可是连大统领都杀了!
于是有人哆哆嗦嗦:“谢鲸,你……好大的胆子,你……”
终究放不出狠话来。
他们虽然都是领兵将领,但直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搞不清楚状况,自然也没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勇气。
见他们老实,谢鲸才真正松了口气,开始采取怀柔政策,收缴兵刃。
虽然按照他得到命令,若有必要他可以将这些人全部诛灭。
但不说这些人毕竟是他的同僚,共事这么多年多少有些感情,就说这一群身处高位的人,他们有多少亲朋故旧,就根本不可能捋的清楚。
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想结下太多的仇敌。
还是留着他们,等待宁康帝最后的处置为好。
如今徐达已死,高级武将被他控制,南大营这三万兵马,就不会对宁康帝的大计产生威胁了。
同一时间。
北大营,以及同样驻扎在城外,但是兵马人员较少的驷马营,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但这些地方可没有“心慈手软”的谢鲸。
所有的事变,都是以鲜红的鲜血铺路。
京城内,亦是如此。
从来最高权力的更迭,都是以人命的牺牲为代价。
整个京城,九门关闭,内外戒严。
(大魏京师没有内外城之分,只有京城、皇城和紫禁城)
不断有锦衣卫的官兵驰骋在京城的大街上,对各处进行封锁。
更有传言,蛮横不讲理的锦衣卫冲进了一个个平时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家里,不由分说的就将人抓走,甚至直接砍杀。
皇城内,禁卫军各部将士也是人心惶惶。
他们发现,他们都联系不到自家长官。即便能联系到的长官们也是个个神色凝重,下令安守营房,不敢妄动。
亲军营、护军营、侍卫步军营以及锦衣卫搞出来如此大的动静,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人。
他们或许也根本没想过瞒着谁,只是按照宁康帝离京前留下的命令,执行着各自的任务:
将所有太上皇的死忠之人,尽可能的斩杀、控制。
这是惊天的政变。也是一场有预谋的,以有心算无心的谋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