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感觉这样有点傻,亚历克斯还是闹了个大红脸。其实她真的没做什么,出力的是那些改造她的公主。如果改造过后她确实变得更不容易屈服,那应当受赏的也是她们。不过她觉得要是欧迪姆的确被击败了,那乔瑟夫也有一份功劳。是他找到了那个东西的弱点,而泰勒也削弱了他们的防御,连莫里亚也把他们从火龙袭击中救了下来。
这是团队努力的成果,于是她就对余晖烁烁这样说了,就和她的记忆一样分毫不差地向她复述了整件事。听到最后,她的朋友只是笑着说道:“好吧,看来你刚刚学会了关于友谊的重要一课。”亚历克斯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但她只是瞪着她,等到她停下来才说道:“小马,别笑。友谊确实非常强大,它曾阻止过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突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蹄子。
亚历克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所以她改而想方设法换到其他话题:“你看起来大不一样了。你是不是长高了啊?”
独角兽局促不安地挪动着蹄子,别开视线:“是……是啊,看来我确实长高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说不定在你的世界里是。”
她的力量逐渐回归,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的各种感觉,其中有些在欧迪姆攻击她的思维之前她甚至都不甚了解。她很难描述她究竟感觉到了什么,只能说余晖烁烁好像比这个世界的其他东西都要坚实一些。简直就像这个医院消失无踪,让她直接站在空无一物的空中,而亚历克斯自己躺在床上。从这个角度看,这间医院真的非常空旷。她好想再看见那位医生……
“你不只是长高了那么简单,对吧?”
余晖抬起头,目光与她交接了好几秒钟。这种感觉简直就和直视那个闯入她脑海中的怪物的眼睛时一样,只不过这次它们并不属于一只怪物。在这双眼睛里,星光在闪烁,仲夏的烈焰在燃烧。她看到其中显现出窗外的晚霞,看到落日逐渐沉入海面,绽放出最后一丝光彩。不仅如此,这双眼睛里还有另一种更为重要的东西:怜悯。“不,我不只是长高了。你也不只是运气好。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你是天角兽吗?就像艾奎斯陲亚的公主们那样?变成天角兽是不是意味着你就能往返穿梭了?”她的兴奋劲回来了。“这就是你在这的原因,是吗?你能成为我们与艾奎斯陲亚之间的命脉!”
她摇了摇头,坐回她身旁。有那么一瞬,她闪闪发光的鬃毛像瀑布一样甩到了她的面前,看起来简直不像毛发,而像一道光流。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这只是光影迷人眼,它仍然是实体物质。“我的确是你们的命脉,但这不是因为我还能回得去。连塞蕾丝蒂亚公主都打不开通道,露娜公主也不能再准确传达梦境,哪怕是对夜琪也不行。大门已经彻底关闭了,但我作为一颗时间胶囊留在了这边,就和你最后将承担的职责一样。”
“最后。”亚历克斯把被子推到一边。房间里只有余晖,因此她并不尴尬,毕竟在艾奎斯陲亚的大多数时间里,她一直都在裸奔,而那时候她都没怎么感到苦恼。准确说来,其实她自己并不尴尬,周围的其他小马才是这种事情让人尴尬的罪魁祸首。也许她最后也能克服它,就像阴云遮天一样。
也许最后会,但现在不行。还好她的朋友没有再拦着她不让她起身,而是默默看着亚历克斯想方设法站稳身体。最后在她终于站起来时,她还慢慢挪了几步,确认自己没问题。
她挪到窗边,用牙齿拉开窗帘。太阳还在逐渐下落,有一部分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之下,它的光芒也随之黯淡。用不了多久她就得开灯了,肯定会有谁注意到这里。不知怎的,她知道余晖不会驻留。“为什么不呢?”她下意识地问道。发现这只小马的表情很是迷惑,她补充说:“你为什么不留下?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要不然你不会躲躲藏藏的。”
余晖坐到她身旁,让亚历克斯倚靠在她身上。“我也很希望我能留下。”
孤独终日先是抽了抽鼻子,随后开始啜泣,一直哭到太阳落下地平线。她为她看到的那些无辜死去的小马而哭,为他们也许熬不过冬季而哭,为她因恐惧而不敢向奥利弗吐露她的想法、觉得这样他一定会认为她是个怪人而哭。她哭诉欧迪姆所引起的一切苦难,哭诉它杀死了无数的人类和小马,还毁灭了他们的精神。她甚至为她消失的母亲而哭:自她夏天迈出那扇门,她就从此消失无踪。她在她的小马们面前从未这样哭过。那些小马需要她坚强起来,他们从来看不到她有哪怕一点点的软弱。她的性别和年龄让她脆弱无力、体型娇小,所以她每天都得用自己的行为反驳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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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用再坚持了。余晖烁烁不会评判她。她绝不会告诉其他家伙,也会给她温暖和关爱。她正需要这个:在看到了欧迪姆向她展示的一切,在经历了一场并非为求生存、而是为了保持自我的战斗之后,一丝关爱比任何魔法都更能治愈她的伤口。
最后,她哭干了眼泪,她耐心的朋友开始回答她的问题。虽然她刚被她插了一嘴,她还是没忘记她问了什么:“塞蕾丝蒂亚和露娜公主都同意艾奎斯陲亚已经干预得够多了,露娜说你从见到她时起在这方面就相当坚决。即使我本意并非如此,要是我在这座或者其他城市里抛头露面,我还是会影响到他们。”亚历克斯紧紧拥抱着她,于是她放任她的长袍从肩膀上落下,让她看到了她的翅膀。亚历克斯对此毫不惊讶。“所有小马都崇敬天角兽。我知道你们不会像欧迪姆希望的那样那样屈服于我,但……”她猛摇头。“你们建立的社会还是会有极大可能留下我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