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那么多部下的面,被你家韩市长上了一课。咸鱼,老包跟那个姓陈的不一样,老包人不错,作风也很正派,不然也不会熬到五十一岁才提副处。冤有头债有主,你让你家韩市长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要找就去找那个姓陈的!”
“可他现在是长州法院的院长,遇到事柠柠不找他找谁?”
“你让你家韩市长让人家过个安生年好不好,给我个面子,就当我求你。”
“关键是长州法院的一审和二审判决确实存在问题!他是院长,应该有院长的担当,既然知道之前的判决有问题,该纠正就要纠正啊!”
“中院的终审判决都下来了,只有省高院和最高院才能重审。他一个县级市法院的院长没资格提出重审,唯一能做的就是……就是吸取教训,让当年参与审理的人员深刻反思。”
现任不认前任的帐,再加上中院已经做出了终审裁定,这锅甩的漂亮啊。
韩渝沉默了片刻,不动声色问:“罗主任,这么说柠柠只能去江城,去找省高院。”
“找谁都行,就是别再为难老包了。老包身体不好,高血压、冠心病,你们就当可怜可怜他。”
……
韩渝跟老罗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放下电话才发现方国亚居然来了。
“罗红新帮人家求情了?”
“嗯。”
“韩局,那些人明知道之前的判决有问题,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改?”方国亚坐下问。
韩渝轻叹口气,紧攥着拳头说:“改判张强无罪,就意味着他们之前做错了,意味着要承担责任。让他们自个儿追究自个儿责任,现实吗?”
方国亚想了想,追问道:“长州法院打死也不改可以理解,滨江中院为什么要维持原判。他们都是法官,都精通法律,我们都懂,他们能不懂吗?”
“他们当然懂,但他们之前给过建议,支持过长州法院的判决。”韩渝沉默了片刻,接着道:“一审、二审,再加上终审判决,三个合议庭,三个分管副院长甚至院长都脱不开干系,从另一个角度上看,也就意味着涉及的人更多了,别说不一定能翻案,就是最终翻案了,导致错案的责任也随之被稀释了,将来追究到个人头上也不会多重。”
方国亚惊问道:“他们打的是法不责众的算盘!”
“他们可能认为没退路,于是硬着头皮一错再错。至于法不责众,只是最坏的结果。”
“他们还有什么打算?”
“拖呗,人为制造纠正难度,把纠正的事无限期往下拖。再拖上几年,该调走的调走,该退休的退休,该转岗的转岗,到时候就没他们什么事了。至于新任领导,自然不会认前任的账,最后皆大欢喜。”
“涉及到的人越多,到时候责任越小,最坏的结果也坏不到哪儿去,这么说他们是有恃无恐?”
“差不多,所以我不能让他们拖,要给他们点压力,让他们知道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