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欢喜还有交代,这才是最重要的,“要到名单后,你再顺嘴打听一下,这些死去的村民生前都都是做什么的,种田还是经商,有没有在城里的权贵大户之家做事的,若有,详细问一下名字。”
卫良眉头微动,“需要封口吗?”
顾欢喜清了下嗓子,“问的时候避开人,过后叮嘱一下他,不要对外传,免得节外生枝。”
“是,太太。”
卫良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一个时辰就从庄子上回来了,交给了顾欢喜一份长长的名单。
“这是扈英杰写的?”
“是……”
“他没多问吧?”
“奴才把您交代的话说给他听,他并未有别的猜想,只看起来,颇为动容。”
顾欢喜看着白纸上那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心头不由沉甸甸的,这原本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如今,却都埋进了土里,以那样痛苦绝望的方式死去,该是何等不甘和委屈?
最好不要跟小鱼有所牵扯,不然,这些人命便都成了因果,成了债。
让一个孩子去承受,太沉重了。
“问了他们都做什么营生了吗?”
“问了,大多数村民都在家里种地,闲暇时去找点零工做,正经做生意的没有,倒是有一家人在镖局做事,跟着走南闯北的,闹瘟疫时,除了当家男人在外面走镖,其他人都死了,那人叫郑善,回来后痛哭一场,还病了几天,恢复后便又跟着镖局出去了,自此再也没回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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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有呢?”
“还有几家,曾因为生计艰难,把家里的闺女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
顾欢喜坐直了身子,“卖到哪一家可都知道?”
卫良点头,“有一个叫马兰丫的,卖给了一家姓王的布商家里,还有个叫周玲花的,进了工部一位姓周的主薄家里,还有一个叫郑春秀,因为容貌清秀,为人也机灵,当时被昌乐侯府出来采买的管事看中,以八两银子的高价,成了李家二小姐的陪嫁丫鬟。”
顾欢喜僵硬的问,“这么说,她跟着李二小姐,进了大皇子府?”
卫良道,“是,听说很受重用,曾回过村里,穿金戴银,很是气派,比一般地主家的姑娘还要富贵体面,很是炫耀了一把,惹得不少年轻女子羡慕眼热,甚至还动了跟着她去大皇子府当差的念头,不过被扈村长给劝下了。”
“那后来呢?”
“后来,她有一回办差办的特别好,得了主子的赏赐,再次回村炫耀,也就是那次,村里传出了瘟疫,大夫进来诊治,说是无能为力,后来便被官兵围了村,只能进,不能出,没过多久,那些染病的村民就都死了,扈村长家,也曾怀疑这其中另有蹊跷,只是当时情况不明,危险重重,没人敢吭声,后来再想辩解,却已经传出了湖田村被诅咒的谣言,他们的话,就更无人听了。”
“她当初回村时,可有跟旁人炫耀,是办了什么差事?”
“没有,村民有问的,但她嘴巴很严实,并未透露,不过……”
“不过什么?”
“她被主家赏了很多东西,银两、绸缎、首饰,都价值不菲,很多人去她家里看过,说来也是巧,后来那些得病的人,几乎都去过她家。”
顾欢喜垂下眼,默了一会儿,才道,“看来,瘟疫的源头,很可能是出在她身上了。”
卫良神情冷峻的道,“扈家也是这般猜测,但没有确切证据,他们曾去探望过生病的人,回家后也未被传染。”
“那一百多人,又是如何得病的呢?”
“不知,扈家后来猜测,那些人都曾去郑家看过赏赐的东西,或许跟那些东西有关,也吃过郑春秀带回来的糕点,不确定是哪里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