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奴自进了瑞王府,便是日日陪着聂凡寻欢作乐。如今聂凡初行过加冠礼,成人之后,自然这风流事更是较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位份低、月俸少,终究不比聂景迟挥霍无度罢了。
但对于金奴来说,这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只因她仍旧留在琼玉楼里的两个妹妹,一辈子都攀不上这般的富贵荣华。
“这人哪,有时候就该认命。”她悠闲倚在榻上,一手娇柔柔捏着帕子,一手拈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眼里满是曾经从未有过的傲气,“可不是所有人,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一边的侍女小翠恭恭敬敬躬身端着糕点碟子不敢作声,身形却因重心不稳微微摇晃起来,稍一晃神,碟子便带着糕点一并滑落在地,银碟碰触地面撞出清脆的声响。
“王妃……王妃娘娘息怒!”还未等金奴发作,小翠便直接慌慌张张跪伏下来告饶,“是奴婢恍了神,奴婢、奴婢这就收拾!”她的声音打着颤,余光只稍稍瞥向金奴一眼,便被她瞪圆了眼的怒容吓得收回了眼神。
金奴紧捏着帕子,面庞通红,尖声道:“怎么这点破事都做不好!怎么?你还想挨板子不成!”“不、不……”小翠慌忙收拾好糕点,从怀中掏出素帕抹去碎屑,便跑出了殿去。堪堪跨出门槛,抬头便看见沈余娇从远处走来,便端着碟子行礼道:“……奴、奴婢拜见鲁、鲁王妃。”
沈余娇早在远处听得一声尖骂,本是疑惑的心绪在看到小翠之后便瞬时了然。她淡淡回了礼,待小翠跑远,她方才提起裙摆进了殿去。
听见动静,金奴刚欲再发作,见是沈余娇,立刻换了笑脸:“我原以为是谁,原来是鲁王妃娘娘。”沈余娇饶有兴致看着她:“我记得瑞王殿下并未封妃,他们怎的都称你做瑞王妃了?”
“如今不过差个名头。睿王殿下待奴家不薄,如此奢靡生活,不是王妃又是什么?”金奴依旧是洋洋得意的模样,“阿娇姑娘,你如今也是王妃了,不知……我说的可对?”
沈余娇笑而不语,只微一挑眉,便移开了目光。
殿内陈设奢华,无论帘子还是被褥皆是名贵料子,更不论金奴身上秋香绿的衣裙,倒确实是一副极得宠的样子。只是一切皆是表象,毕竟人心难测,这场赌局,她可不一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