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没料到横眉老小子与这常自在早就相识,且干系匪浅的样子。个中渊源,据‘山门’‘那群人’等字眼来看,庶几与前不久来招纳我的天命宗有关。
“极可能……
“他二人本就同归天命?!”
“……好在二人彼此不对付;否则联手之下,我纵然神刀在手,怕也不便易与。”
老妖正自庆幸,忽闻一声咄喝。原是横眉强自掐断思绪,望自在老人放言道:“休要乱吾道心。待此间事了再与你计较。届时本尊倒想看看,尔之能耐是不是与这副臭脾性同样长进。”
常自在毫无所惧,“有本事只管放马过来,老夫随时恭候。”
横眉冷哼一声,招呼也不打,暴起发难转攻老妖。想是为免战时被常自在突施暗手,故此力求速战速决,双方交锋自此愈发激烈。
殊不知自在老人根本无心干预,拂袖轻挥,用大挪移术将身后二妖一人瞬间甩至神照峰,顿令峰顶玄众如避瘟疫般竞相退散,留出当中偌大一块空地来。
紧接着,自在老人的话毫无避讳地贯入在场数万只耳朵里,“妖性受创虚弱至极,正是拔救良机。有老夫在,你两个毋须理会身外事,尽快将那娃娃唤醒即可。”
堂堂人仙亲自护法,摆明了力挺宠渡!
哪路人马敢造次?
纵是落云子恼得脸红筋涨,但慑于人仙神威,到底不敢发作,只能攥紧了拳头,咬碎银牙和血吞,眼睁睁任由二妖施救。
老狼也没料到宠渡竟受人仙庇护如斯,不禁疑道:“他与胡先生固然有些交情,却不至如此;这娃儿身上必然还有其他值得人仙关注的隐秘,前程远大啊。”
但无论怎样,终于能放松紧绷的心弦了;叵奈不明妖化内情,一时无从下手,老狼望对面道:“小友体内妖性凶劣,仅凭神念恐难压制;但若以原灵入宫,又恐招来先天真灵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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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因此有所差池,必然伤及泥丸宫,使其沦为痴傻之人,反为不美。
“前辈较我老到,可有万全之策?”
“意即你怕夺了他的舍?”龙佬哈哈大笑。
“前辈何出此言?”
“此子泥丸宫另有乾坤,一般婴灵进去,不反被他吞掉已属万幸;遑论夺舍。”
“此话怎讲?”老狼蹙眉暗惊。
“良机难得稍纵即逝,不容你我在此絮叨。待尔亲眼见过,自明吾意。”龙佬神秘兮兮地叮嘱道,“先由咱家打头阵,将妖性暂且拖住;你再俟机出窍入宫,唤醒其心志。”
话音甫落,龙佬身形陡沉,埋头遁入宠渡眉心,径往泥丸宫去了。徒留老狼在外,一边准备着原灵出窍,一边又好奇地琢磨着龙佬刚才的话,“能吞婴灵?……那宫中到底有何玄机?”
不知不觉间,老狼借由眼角余光,见得宠渡全身抖如筛糠,又泛起诡异光焱来,分明妖化前兆。
围观道众不自觉再往后撤,最外圈人马甚而抵近残峰边缘;唯有戚宝等魔徒带着若干散修不退反进,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上前去,纷纷躬身作揖。
“尔等意欲何为?”老狼其实已有臆测,稳妥起见却并未先入为主。
“我等不才,愿为前辈护法。”
“俺老弟可不能有啥闪失。”
“略尽绵薄之力。”
“纵有突变,多少也能撑些时候。”
“虽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