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赏之夜捡漏。
山下田埂上对饮。
水月洞天彼此扶持。
屠魔风波中肝胆相照。
……
谁也无法断言将来如何,但至少在过往、在当下,能傍上这样一条大粗腿儿,戚宝自觉祖坟若只冒烟的话怕是讲不通、须得着火才行;也同样佩服自己:该说不说,胖爷我实在太机智了。
不过与戚宝的窃喜不同,正主儿此刻却有些哭笑不得,“分明被当作磨刀石了啊……”不过转念想想,宠渡也就释然了。
想来今日诸事不久也会传开。既如此,索性给不器院血斗的热头再添一把火,借以将威慑铸得更牢靠些,也教暗里某些仍自心怀不轨的家伙在动手之前好生掂量掂量。
至于另一位主儿,邱铭正来往于谷中各处洞府,脚步着实欢快:师兄我能有啥坏心眼儿呢?不过是碰过的壁,也教你几个来撞撞嘛。
什么词儿来着?
嗯嗯……有福同享。
走东家串西家,邱铭挨门挨户传达师命,路上屁颠颠,临门后却作出萎靡不振一副衰样,——只如斗败的雄鸡,引众弟子纷纷鸣不平,自有一番好言安慰。
连邱铭在内,丹云诸子拢共三十七人,各自收拾停当,待齐聚一堂已是午后时分,一因被扰乱炼丹日程而颇有微词,二则誓为邱铭找回场子,故而言谈举止间难免带着呛鼻的火药味儿。
“因他一个便要我等中断炼药,师尊到底咋想的?”
“据大师兄所言,那厮自恃才能口出逆言,竟妄图挤掉师兄僭居吾辈长位。其心可诛。”
“早闻此獠跋扈,不意其狂悖若斯。”
“当真气煞我也。”
“此言差矣……”邱铭欲言又止。
“师兄怎会输他,别不是放水了?”
“非是我夸。”邱铭环顾左右状作无奈,“老魔博闻强识,药理积累确实超乎寻常非我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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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谁信?”
“照我看,必是他暗里耍了手段,抑或师尊有意偏袒。”
“总不至于真听他讲?!”
“哼。反正我不服。”
“我也不认。”
“师兄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我等炼药师承正统多载,各家丹术或有参差,但若论识花辨草岂会不如他一介野夫?!”
“此番去去也好。正可挫其锐气。”
“真才实学还罢了,若不然……哼哼。定教他灰头土脸趴地上。”
“诸位师弟师妹切莫大意……”邱铭每每以退为进,看似规劝实则激将,多番添油加柴烧得众人肝火大动,而自个儿心中却乐开了花。
愤怒吧。
咆哮吧。
越是意难平越是撞得很。
看看你几个有多头铁。
老魔你也别怨。总不能指着师兄我一人儿祸祸不是?毕竟师尊也是这意思,让师弟师妹都来撞撞你这堵南墙。
大不了,事后师兄给你赔罪咯。
且说众人在课舍外翘首以盼,终于等到丹云诸子结群将至。戚宝遥感一股肃杀氛围随行半空,顿觉不妙,暗想:“来者不善。却不知邱师兄作何说道,竟似给老魔惹下众怒。”
“苗头不对啊……”
“怎个个都跟发怒蛮牛似的。”
“看那一对对招子,沾了油火的刀子一样,与之对望一眼都觉着被连皮带肉刮了一回骨。”
“这该死的压迫感……我毛都奓了。”
“下马威么?”
“老魔这局悬了。”
新手弟子纷纷察觉异常,不由暗捏一把汗。纵是“始作俑者”邱大师兄也惊愕难抑,“貌似……玩儿过火了?!还好抢到后门这个位子,方便跑路。”
“这帮孽徒。不过几分皮毛本事,却如此嚣张气焰。”王山直吹胡子,就怕宠渡扛不住压力露怯,正打算散出灵息镇镇场子,不察斜刺里陡然爆起一股莫名气势。
讲台桌边,宠渡煞气喷薄。
煞者,多源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