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海礁忙上前给祖母请安,马氏让他们起身入座,道:“老爷今儿要晚些回来,已经打发人去衙门给他送饭了。你们赶紧吃吧,吃完了宝顺去帮你二叔喂一下马,他明儿要出远门。棠棠去帮你二婶收拾行李,哄着小石头些,别让他哭闹。”
海棠海礁都吃了一惊。海礁忙问:“二叔要出远门?上哪儿去?怎么走得这样急?近来卫学正筹备岁末大考呢。二叔主管射箭考试,他走了,谁能代替他主持考试?”
马氏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家里的大事要紧,卫学那边只能告假了。若是告不了假,就索性直接请辞,反正不能耽误了明日出门。”
海礁顿时皱起了眉头。海棠则道:“二叔在卫学做教习,是镇国公亲口吩咐下来,才落到二叔手中的差事。倘若二叔在这要紧时候,二话不说就请辞,只怕镇国公会不高兴吧?就算他老人家不在意,在外人眼中,也未免会觉得二叔太过不识抬举了。家里到底出了什么大事,需要让二叔这么匆忙出门,大冬天的赶远路?”
马氏犹豫了一下,才把实际情况说了。事关海长安性命,海礁也无话可说,只是他觉得麻尚仪和梅娘子的家人应该都不会对海长安不利:“二叔是镇国公亲口安排去了卫学的,便等于是镇国公府给他做了担保。倘若有人对二叔不利,岂不是在冒犯国公爷的威严?倘若二叔是害死太后娘娘昔日心腹侍女的罪魁祸首,侍女们的家人都恨不得他偿命,也就罢了,可二叔和他父亲分明也是被常家人坑害的牺牲品,麻尚仪与侍女的家人们,真的会为了害他,便置国公爷的威严于不顾么?”
马氏叹道:“额心里也不是没想过这一层,只是不敢冒险罢了。倘若麻尚仪他们对你们二叔没有加害之心,他顶多就是冒着严寒提前回老家过日子罢了,受点小罪也没啥;可若是他们有人打算拿他撒气,他这一走,便是逃过了一劫,难道不是好事?”
海礁无言以对。马氏也是为了海长安的性命着想,才不敢去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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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想了想,道:“回头我去找小金说话,看能不能试探一下麻尚仪的意思吧?二叔就算真要走,也不必急于一时。他如今还在卫学的差事在身,一声招呼不打就丢下差事走人,就怕反而会授人以柄,叫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有借口处置他。”
海棠也道:“是呀,阿奶。在长安有镇国公坐镇,二叔应该不会遇到什么明面上的危险。可他要是大冬天的赶路,路上会遇到什么事都不好说。您就不怕有心人在半道上对他下手吗?”
马氏顿时变了脸色:“额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如今被孙子孙女一言提醒,她也越想越害怕了,忙道,“还是让你们二叔先别走了,等年末大考结束再说。卫学有新年长假,让他假期再走,对外别声张。等外人知道他离开了长安,他早就在半道上了,想要害他的人想追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