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道:“周家当然不会做,但谁说在西北,只有周家人才能杀人?金嘉树的家人是怎么死的?只要派来的杀手足够厉害,就算是勋贵出身的颍川侯世子,也不见得比金举人一家更难杀!”
等人死了,无论是推到强盗、逃犯身上也好,嫁祸给胡人奸细也罢,都很容易解释过去。反正等消息传到京城,凶手早已消失无踪,颍川侯府来人收尸,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痕迹了。
当然,周淑仪觉得自己能蒙混过关,不代表颍川侯就真的会上当。杀子之仇,他不可能轻易忘却,若实在查不出真凶,只怕就要将周家视作仇人了。毕竟西北是周家的地盘,颍川侯勉强算是镇国公府半个政敌,他的儿子死在西北,镇国公府岂能置身事外呢?
海礁细细说明了自己的“猜想”,然后对海西崖道:“这件事不可轻忽。万一周家三房姑太太真的要对颍川侯世子不利,不管周家是否知情,事后颍川侯都肯定要迁怒于周家的。爷爷与周家人走得近,最好提醒他们多加提防,如果能阻止颍川侯世子到西北来,就再好不过了。”
海西崖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孙子孙女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但仔细想来,也不是全无道理。倘若周家三房那位姑太太真的对颍川侯世子起了杀心,后者在西北出了事,颍川侯因此对周家人生出怨言来,周家与边军刚刚有所改善的处境便要平生变故了。
眼下他与表弟谢文载费了不少力气,又说动了陶岳,才好不容易让皇帝与周家之间的关系缓和下来,但皇帝对周家的心结尚未完全化解,孙阁老对周家的敌意也不曾消失。倘若皇帝的心腹爱将也成了周家的敌人,皇帝的想法是否会改变,就不得而知了,确实不可不防。
退一万步说,即使不是为了周家的未来与边军的将士们着想,光是为了颍川侯世子的安危,海西崖也不能对周淑仪的阴谋孰视无睹。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十来岁的少年人,本该有大好人生,怎能因为某些人的贪念与私欲,就无辜死在西北异乡?
海西崖对海礁道:“这件事爷爷记在心里了,自会处理妥当。你和你妹妹暂时不要把事情往外说,在你们姨奶奶面前,也不必提起,免得走漏了消息。”
海礁海棠连忙点头应下。海礁更是暗暗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如今周世功正是最信任倚重海西崖这位连襟的时候,若有海西崖在旁相劝,前者应该不会再帮周淑仪打点关系,在西北给颍川侯世子找地方历练了吧?只要颍川侯世子不来,后续的那些阴谋诡计都不会再发生,颍川侯自然也不会因为儿子的死,就迁怒到周家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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