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脑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减速、加速、刹车、转弯、等待,什么都没想,或者说不知道在想什么。
偶然吹过一阵裹挟沙尘的风,吹到我眼睛里吹的我一阵干涩,闭上眼睛脑海里幻灯片播放的都是林瑾芸关心、非难的话语,还有她无助的跪在地上掩面痛苦的悲楚。
当时的我,很想抓住她不放,却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这种时候我说什么都是一种伤害。于是睁开眼,视野里是红红绿绿的指示灯和熙熙攘攘的车辆、自行车,就是没有她的身影。
回到家我直接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却发现一个人心情复杂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尼古丁稀释不了郁闷。
窗户是开着的,可这缭绕的烟雾怎么也散不出去,纱窗的缝隙就像是水的张力,堵住了发泄的出口。恰好午后的客厅是背对着太阳的,光芒照不进来,挖不走压抑的寂冷。我的心情也就如同被打扫的干净却阴影遍地的屋子一样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林瑾芸……对我……有感觉吗……
我应该早就察觉到才对,可都被我以自欺欺人的形式糊弄过去。我认为我和她只适合做朋友,所以任何有关于她的一切都当作是开玩笑。
一句开玩笑可以遮掩一切,拨开那薄如蝉翼的透明纱纸,里面已经破烂不堪。
开玩笑……开玩笑……
这个借口,我搪塞了太多,当纸包不住火的时候,这个借口也就化作灰烬。
现在已经太晚了,不是么……
点燃一根又一根,这个下午我都蜷缩在客厅里没出门,心里的惆怅半包烟化解不了。
下午五点半,我家的房门被打开。萧嫣进屋大喊:“终于不用在外面等了,就跟进自己家一样,好耶!”
我看着她喜悦的神情,没有做出任何心理和生理上的回应。
萧嫣蹙了蹙眉头,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好浓的烟味。”
我不说话,把刚抽到烟蒂的烟摁灭在烟灰缸。萧嫣察觉到我不开心,收敛了活泼灵动,也没安慰我,她知道我不适合在当天被安慰,于是乖乖的小心翼翼的坐在我身旁,双手按在膝盖上,默默不语。
半晌,她指着茶几上还散发着少许清香的茉莉花问我:“这花是你买的吗?”
我点点头,“嗯,送给你的。”
“谢谢,”萧嫣开心的笑了,手捧茉莉花束,在那已经有些枯黄的花瓣边摸了摸,“有点蔫了……”
当“蔫”这个词传入我耳朵,我心里一阵沉重,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我扯动脸部的肌肉,笑了笑问道:“送君茉莉,劝君莫离。你喜欢吗?”
她激动的把花束抱在怀里,娇声应道:“喜欢啊,你送我的,我一定会喜欢的!”